“刘局长，能不能给我看看？”
    我指的是他手里的那个账本，他明显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那个本子，办公室里的气氛略微显得有些尴尬，高明看了一眼，偷偷用脚踢了我一下。
    这个道理我懂，这个可怕的贩毒网络牵连的人实在太多，甚至很有可能会有一些社会上的知名人士，就算是警方同样会有所考虑。
    这就是狗蛇手里的这本账本的可怕之处，所以，在狗蛇被抓以后，那些人才会想着法的弄死他。
    “好吧，记住，不能拍照，不能外泄，这是规矩。”
    我点头，刘局长最终还是把账本递给了我，翻开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很多名字。
    狗蛇做事确实精明，很多人都是用了代号，比如三眼、二歪、老钱、吴总，当然拿到了账本，加上狗蛇的配合，这些网络都会一一攻破。
    我快速往后翻，这些代号虽然无法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后面标着出货地点，我翻看的目的就是找到属于我们市的记录，只有这个和我有关，其他的事索性都交给缉毒组的人去搞好了。
    高明说过，这个贩毒团伙就是上一次我们破获的那一起的上家，而且出现过那个鬼脸的标记。
    连续翻了几页，我终于找到那几个字，然后手指放在上面一直往前，那一刻，我差点喊出声来，前面的联络人写的居然是刚子。
    刚子，为什么是刚子而不是胖子？
    很明显，原来的胖主任就是我们那贩毒的头目，利用我们公司的直播网络进行他的罪恶交易，微微、黄毛、孙晓可都是他的人，这个案子已经结了。
    我继续往后翻，不敢相信，上面的每一笔写的都是刚子。
    刚子，我们公司，可以和这个名字扯上关系的人，不会就是大刚吧！
    这些名字的后面有联络的方式，还有接头的暗号，我偷偷把那个联络方式和暗号记住。
    那一刻，我想到这所有的一切，很有可能和大刚有关，整个人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夏沫，可以了吗？”刘局长一直看着我。
    “好了。”
    我站起来把账单还给刘局长，从那些密密麻麻的账单，可以想象，这个巨大贩毒网络的规模有多庞大，如果不能把这些人连根拔除，就算击毁这伙以蛇王为首的贩毒团伙，几年之后，难免这些人中还会出现毒王、虎王、狗王。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我们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快走走到窗户那往下看，十几辆警车在警局前面停下，随着车门打开，不停有人从上面被推下来，那些人低着头，带着手铐。
    “是孙科长他们回来了。”
    “走，瞧瞧去。”
    我相信这一次肯定是硬仗，他们面对的是虎蛇，虎蛇带领的是一支维护贩毒组织的武装力量，这一点明显和狗蛇不同。
    我们下了楼，那些被铐住的人被人押着走了进来，十四个人，一个个低着头，有几个身上还有伤。
    没看到孙科长，我和高明索性往外走，从门口出去，地上摆着几具尸体，孙科长站在那抽烟，随着接近，很明显那些尸体的身上都有被子弹打过的痕迹。
    “局长。”
    “老孙，辛苦你了。”刘局长从里面出来，看到孙科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虎蛇一伙人已经被我们端掉，是时候收网了。”
    孙科长表情严肃，刘局长点了点头，“乘胜追击，一定要保护线人的安全，通知兄弟们，再坚持坚持，打完这场硬仗，都给你们放假。”
    “请兄弟们吃顿好的就行。”
    “可以。”
    眼看着大案要破，那一刻，所有人的脸上透着兴奋，连战告捷，一切都出奇顺利，狗蛇因为阿丽的死，以及有人想要弄死他的缘故，内心的防线已经彻底攻破，唯独孙科长，一直眉头深锁，有人开始拍照，我注意到孙科长转过身，一直看着其中一具尸体发呆。
    那具尸体，难道有什么问题？
    我走过去，尸体胸口中枪，腹部同样还有一枪，我注意到那个人的脸，那张脸，那张脸，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愣了一下，很快想起来，是那张照片！
    摆在孙科长桌子上的那张照片，就是在那张照片里，我找到了老疤，还有小飞爹，因为这样的缘故，我当时多看了几眼，同样记住了这张脸。
    “是他！”
    孙科长看了我一眼，应该会想到，我已经认出了这个人，“他是我曾经带过的队员，家里很穷，父母年纪大了，四五个孩子，训练结束要走的前一天，我们一起喝酒，别的人都还好，只有他一声不吭，后来真的要走了，他和我说的那番话到现在还记得，他说这辈子不想再受穷，穷怕了，肯定得混出个人样。没想到走上这条不归路。”
    孙科长说完叹了一口气，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看得出来，他和这些曾经的特训队员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深，所以，办公室的桌子上一直放着那张合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东西。”
    孙科长点头，“你说的很对，只是看到他死在我们的枪下，想起了很多往事，狗蛇怎么样？”
    我把阿丽还有狗蛇的事说了一遍，孙科长不由得再一次皱紧了眉头，“这次多亏了你，开始还觉得怎么派来一个女的，看来是巾帼不让须眉，突破了这个口子，以后的工作就好办多了。”
    那一刻，我又想起了大刚，奶奶说得对，十几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大刚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憨厚老实的农家孩子，没有人清楚，这十几年他经历过什么，更加不可能用小时候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
    三岁看到老，这是村子里的老话，说的就是一个人的秉性好坏在很小的时候已经确定，但是，不能忽视一点，随着周围环境的改变，同样会对一个人造成巨大的影响。
    “这里面有虎蛇？”
    “很可惜，让他跑了，所以必须立刻行动，否则，对方就会察觉，如果让蛇头那些人跑了，这次的行动就失败了。”
    警车再一次启动，那些拎着枪的警察快速上了车，孙科长把烟头掐灭，“高明，夏沫，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
    “哎。”
    我答应一声直接上了孙科长的车，这就是我来的目的，如果一直留在警局，完全失去意义，我要找出鬼脸面具背后隐藏的秘密。
    “孙科长，那些人会不会跑了啊？”警车鸣笛声不停传出，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高明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
    “不会，这些人在这里经营了这么久，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而且，现在这种形势，就算逃到国外都能抓回来。”
    “那他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大青山，青云寨。”
    这个一听就像是那种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所以，一路上，孙科长的脸上才会带着一丝的担忧，这种地方的人大多亲戚连着亲戚，一旦有人犯了事，警察想去抓人，寨子里的人都会冲出来把路堵得死死的，就算是警察，同样拿这些普通的村民没有办法，不能来硬的，等你把大道理讲一遍，里面的人早就逃进大山了。
    青云寨，大青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飞爹好像隐约提起过这个地方，难道真是这么凑巧，这个地方就是老疤要来救人报仇的寨子？
    “孙科长，寨子里的人会不会？”
    “放心吧，不会的，这些家伙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寨子里的人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巴不得我们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