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灵闻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严妄说了什么，不可思议地抬眼看他，圆圆的眸子里带了丝恐慌：“谢邀把大半鬼力给了我？”
    随即，他顾不上平日里在意识里召唤谢邀，直接低头从严妄手中抢回吊坠，开口就叫：“谢邀，出来。”
    这次依旧没有熟悉的声音回应他，谢书灵敲了敲吊坠：“出来。”
    严妄在一旁说：“别叫了，他不在那里面了，气息完全消失了。”
    谢书灵这次抬头时眼中的恐慌已经掩盖不住了：“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严妄说，“你一出现，我就发现他不见了，而他的鬼力正在你体内流转，阴气这么重的鬼力不仅没有吞噬你的身体，而且还在保护你。”
    谢书灵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勉强镇定下来后，小心翼翼地将吊坠贴身放回去，还用衣领遮挡了一下，随即迅速转身就走：“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两人反应，快速离开了房子。
    蒋易行看着严妄的背影，问：“你真不知道他的毛笔鬼去哪儿了吗？你堂堂一个阎王，会不知道一只小鬼的踪迹？就算毛笔鬼挺强的，也强不过你，也不过是地府范围之内的鬼而已。”
    严妄回头弯腰拿起桌上的毛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特殊部门折了好几个人在这次的鬼境中，我劝你先管好自己的事。”
    蒋易行身体一僵，一个人在房间内静默了片刻，这才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谢书灵一回到家里，便冲到浴室的镜子前，死死盯着镜面。
    镜面投射出他的样貌，没有丝毫变化，只在脸上多了些出境之后的疲惫，但他一双圆圆的眼睛却像亮着两团火。
    他盯着镜面说：“留了鬼力在我身上，就能听见我说话是吗？出来。”
    声音在浴室中消失后，没有任何回应，镜面上依旧是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另一个身影。
    “脱离毛笔之前，连说都不肯说一声，为什么？”谢书灵再次开口说道。
    这次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谢邀，你到底去哪里了？”
    第72章 “画里面。”
    雷明来给谢书灵送萌狗直播平台的续约合同时，谢书灵正在回看特殊部门录播的这次公开直播视频。
    雷明将合同递给谢书灵，一脸尴尬：“我看了直播，原来这次公开抓捕的厉鬼是她。”
    谢书灵接过合同浏览：“当时陆馨芝与网站签约时，合同是现在这个版本吗？”
    “是的，”雷明说，“她签的五年，而且当时她看起来就是个女人啊，谁能想到她竟然做过变性手术，以前是个男人，完全看不出来，她长得太漂亮了。”
    “既然合同版本一样，”谢书灵翻到其中一页，指了指上面的条例，“那么保证网站主播的权益这一条，你们怎么没做到？”
    雷明一愣，看向谢书灵所指的地方，上面清清楚楚写了网站需要为主播提供的权益，其中便有在网络上维护管理主播形象，防范黑粉对主播的过度攻击等等。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这一点萌狗直播当初的确没做到，在陆馨芝遭遇全网黑的时候，萌狗直播因为还是个刚发展起来的小平台，为了避嫌，甚至提出与她解约，并且房管都撤掉了，不再对她的直播间进行管理，以免殃及平台。
    这是当初萌狗直播的老板做的决定，雷明此时被谢书灵一问，忽然有种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感觉。
    雷明担心谢书灵不想续约了，立即做出保证：“如今平台的发展已经成熟了，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而且现在你是平台内最热门的主播，一切待遇都会很好，我可以向你保证。”
    谢书灵将合同放在一边，看向电脑屏幕上正在开新闻发布会的蒋易行，歪头对雷明说：“你来的路上是不是还没收到消息？”
    雷明一脸茫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消息？”
    就在这时，只听电脑里的蒋易行微笑着对着镜头说：“所以我们最后的处罚决定是逮捕萌狗直播平台的ceo，王浩苟。”
    雷明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电脑：“这怎么可能？就算我们没有按合同维护陆馨芝，也不至于逮捕老板啊？”
    谢书灵说：“陆馨芝的视频，是王浩苟泄露出去的，经过特殊部门的调查，当初是王浩苟安排的男人接近陆馨芝并且和她谈恋爱，最后只是为了造出更大的声势，让陆馨芝黑红起来，这样萌狗直播就能在一众直播平台中打响名气。”
    “但他没想到的是，陆馨芝会自杀，承受不了全网黑，”谢书灵冷笑一声，“陆馨芝直到死了之后才知道，她遭遇的这一切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被人算计在事业利益中的一环而已。”
    雷明听了谢书灵所说，诧异到一时语塞，他知道自家老板并不算什么干净的生意人，但他作为网站的工作人员，只要顾着赚钱就好了，老板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与他无关，但他没想到的是，陆馨芝的事原来并不是网站袖手旁观，而是一手策划，他在无形中也成了帮凶。
    雷明知道谢书灵是不可能和网站续约了，更何况现在老板都被抓了，网站估计很快就撑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谢书灵，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谢书灵拿起那份合同走到碎纸机旁边投进去，正站在旁边发愣，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