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夫人惊恐万状,瞳孔骤缩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断后退,眼底通红如同滴血,眼泪簌簌得滚落,面上妆容糊得更甚。
大将军夫人正要一抬眼,便能看到西洋镜中十分清晰狼狈、不堪、惊惶的女人,她根本无法相信镜中之人是她,“砰!”她后退绊着了一个凳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不是我,不是我!我是青丝如瀑,我是最端庄婉丽的,我是……”她跌坐在凳子旁,不断地喃喃自语,镜面反光又映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狼狈fu人,她遽然扭开眼,大喊出声:“啊啊啊啊!”
“不是我,不是我!”她发疯似得扭开头,碰着了凳子,她神色一动,站起身捞起凳子就朝梳妆镜砸去:“砰!”
“砰!”得一声整个西洋镜破碎开来,镜面四散脱落,只余下一个精美的镜框,大将军夫人望着空空的镜框,愣愣得出声:“我才是最美的,大将军说我是京都城最美的女人。”
她脑海里又闪现出大将军出征前双眸发红抿着唇看她,神情复杂,却依旧温柔得对她说:“你是我的妻,我总要护着你。”
“我是你的妻,你总要护着我,大将军你现在在哪里,你在哪里!”大将军夫人崩溃得放声痛哭,撕心裂肺得怒喊,泪水哗哗得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瘫坐在地上,压在四散的镜片她也一无所知,哽咽得肩头不断抽动,声声泣血:“你不在,我怎么活,我要怎么活!”
这么多年她人不人鬼不鬼,她不敢下山,不敢享受世间繁华,不敢涉足京都城权贵名流,她蜷缩在深山孤寺吃斋念佛,她不想,她一点都不想!
可她不敢下山,她怕……
“佛祖不会保佑您,您心中有恶,前世今生,从不悔改,佛祖必将弃您。”“通敌卖国,佛祖护不了你,护你的从始至终只有父亲。”李枢瑾淡漠的声音像是魔咒一遍又一遍缭绕在大将军夫人的耳边,她捂着耳朵蜷缩着摇头。
她抓着手心的木梳,用力抱在用口,这是当年大将军为她梳头的木梳,一遍又一遍得重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作恶,我没有卖国,大将军,大将军护我!”
“我没有……”寝殿中呜咽哽咽一直回dàng着这句。
院中的小丫鬟听到刚才“砰”得一声大响,吓得心中一个咯噔,她心中惴惴不安惦着脚尖朝着寝殿悄悄靠近了下,猝然又听见大将军夫人呼喊大将军的名字,她心中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又悄悄远离了寝殿。
过了一两个时辰,寝殿内的低泣声才堪堪止住,小丫鬟泛白的神色才堪堪有些恢复。
她捏着手里大管家慈伯刚差人送来的信笺,神色犹豫,手心急得汗湿,她犹豫几番才朝前踏了一步,垂头恭敬立在门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