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猛然听见系统说能实现有家的愿望时,蒹葭挺意动的。
能活着,谁会想死?
可一见面就融进宿主手臂里的系统?!这怎么看怎么可疑吧?脑子正常的都会怀疑一下吧?
还有什么内裤任务,简直可疑到极点了啊。
静观其变,日后再说。
蒹葭这么想着,擦了擦头发。正要弯腰去捡备好的干净衣衫时,她余光瞄见一颗人头!
整个浴室本是一体的,小隔间则是用两米多高的隔板隔开的小空间,也就是说,隔板上下都是有空隙的,下方的空隙很窄,只有不到半个手掌宽,上面的空隙大,但距离地面有两米半,一般人根本没那么高。
可现在,之前见过的陌生男人的脑袋正正出现在隔间隔板的顶端,直直看着她!
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草草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
“是你!”
陌生男人微微一笑,说:“难得你还记得我。”
男人的脑袋消失,同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知道刚才男人是怎么将自己固定在隔板上,然后偷窥她的,但她知道大事不妙了。
男人的脚步声不大,却清晰无比,正一步步接近隔间的门。
听着宛如死亡倒计时般的脚步声,蒹葭浑身发冷,脑内开始迅速思考逃脱的办法。她的体能真的差,身高也不够,跳起来也够不到隔板的边,而男人已经一脚踹向隔间的门。
幸好她反锁着房门,还能抵挡一会。
她抓紧时间先穿上内裤和背心,接着环视四周。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一点帮助,蓬头还能当武器,但固定得很结实,根本取不下。浴缸就别说了,藏都藏不下她。
她的目光落在之前换下的脏衣服上。
男人终于将门踢开。因为力道过大,门还反弹了回去,被男人又一脚直接踹成两半。
那是合金门……
逸方的体能是B,踢不破门板。这男人真的是个哨兵!
而她蒹葭的体能,才是C而已。
蒹葭害怕到了极点,瞳孔猛地放大。她像是只被拔了毛的鹌鹑,拽着可怜的布料遮挡身体,颤抖着缩在角落。她却不知那种半遮半露的性感,才最撩人。
男人眼底闪过暴虐的光。哨兵敏锐的五感让他将少女眼底的恐惧看得很清楚,但他也知道少女并没放弃。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会挣扎的猎物才最美味。
他舔了舔嘴角。
蒹葭看他向自己逼近,在计算好距离后,猛地将藏在背后的脏衣服丢向男人,再趁他不备迅速溜出。哨兵早有准备,以为是利器,只稍稍闪躲了一下,但他没料到袭击他的是柔软的布料,铺展开很挡视线。
甚至有一小块布料还盖在了他的脸上!
五感强悍很好,但也有个缺点。
当嗅觉十分灵敏,又正好闻见少女发情时的甜腻香气,色欲会勾缠住他的神经,让他不由沉溺了片刻。
他拿下贴上脸的少女内裤,深深闻了闻,然后收进了衣兜里。
他浑身肌肉鼓胀,贴身的作战服勾勒出他强健的身姿。紧接着,他如猎豹般扭身一蹲,在地砖碎裂的瞬间,他直接越过两米多高的隔板,追着少女急速而去。
少女的馨香刺激着他,让他眼里只有那具诱人的身躯。
当逸方捏着拳头从侧方袭来时,他差点被打中脸。他在凌空侧身,闪过少年的攻击。少年身体前倾,来不及收势,男人一个膝顶将少年撞翻。
那一下没留余地,少年摔到地上时,差点疼晕过去。
他的肋骨至少断了叁根。
“逸方!”
蒹葭逃了老远,但见竹马重伤,便也不顾男人的瞪视,扑在少年身边。
“还好么?”
“你……”逸方只觉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他本意就是拖延男人,让蒹葭离开去搬救兵,结果傻妞自己又跑回来了!
气死他了!啊!
蒹葭眼里迅速含了两泡泪,看得逸方又不舍得骂她。
男人似乎笃定猎物跑不掉了,慢悠悠地踱步到两人身边。他正要伸手薅住少女的头发,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负责人的声音。
“石黍,你在做什么?”
男人动作一顿,看向负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等着飞船启程。”
“已经在准备了,只有你离岗,赶紧回来!”
男人看着站在负责人身边的院长,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
“知道了。”
他笑着看了蒹葭一眼,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下次再来收拾你。”
蒹葭看着他的背影,怒火已经烧到了脑门上,大喊道:“白沧!”
男人停下,扭头看她:“你说什么?”
“你昨天强迫的那个男孩,他叫白沧!”
男人冷笑了一声,挑眉道:“你管那叫强迫?小姑娘年纪轻轻,不要胡言乱语。我们是钱货两讫,不然监控机器人怎么会放过我的?”
他晃了晃智脑,昨晚他的确支付了一笔款项。
蒹葭一时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可置信、愤怒、茫然、尴尬、羞耻、愧疚、悻悻、暴怒等等,好像都有,好像又都不是。
她咬牙道:“才不会……”
“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男人恶意地笑了笑,又看了眼逸方,“你的小男友资质不错,在这个地方可惜了。不过,从今往后,估计没有人会带他离开这里,哈哈哈哈……”
蒹葭看着低垂着头的逸方,心里难过得很。
“都……都是我的错。”
视野模糊承一片,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她却感觉到少年将她揽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额间。
“不是你的错。”
隔天一早。
蒹葭听说飞船在昨天午间离开了。
她没心思细想,她在意的人现在躺在医疗舱里被修复,说是最快也要一天才能痊愈。她愧疚懊恼,也恨死了自己没脑子。
晚上熄灯前,她点了点福利院剩下的孩子。
白沧不再。另外还有好几个也被带走了,都是长相好看的类型。
希望那些孩子是真的进入了正常世界。蒹葭想。
她心不在焉地训练,结束后被院长叫进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朴素,一张金属办公桌,一把椅子,一张矮方桌,两个小板凳。蒹葭就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办公桌后面的院长。
“院长先生,有什么事么?”
先生是尊称,不论男女。
院长点了点头,静静看了蒹葭一会,才说:“你和逸方下个月就十六了,我本来想把你们留到今年最后一批的开荒队伍中,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十天后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批,你和逸方跟着去吧。”
蒹葭知道是因为自己冲动了,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她心里苦。
知道以后会很难过,但她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她还在自我厌弃中,就听院长继续说:“你和逸方是这五年来,福利院里最亲近的两个,简直好得像是一个人。”
蒹葭猛地慌张,下意识想到了那天在呼吸机里发生的事。
院长是不是之前看见他们干得好事了?虽然那种事情很舒服,但好像是不能被人知道的。逸方就说过,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做。
她不小心撞到了矮方桌,让桌上的水溅出许多,还差点把矮方桌碰倒。
她慌得一匹,慌忙道歉,又想拿袖子去擦水,心里还翻墙倒海地尖叫: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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