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胃部开始翻涌。
200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哨兵在他面前站定,赫里梅上校是此次围剿行动的副指挥,也将亲自带队深入敌营。
“执政官阁下,请您在此等候捷报。”
薛放是总指挥,一般默认他守在后方发布命令。
“这次我跟你们去。”执政官走向装甲车。
赫里梅上校紧跟在他身后。薛放上了副驾驶,赫里梅就打开驾驶位的门,把原来的司机拽出来赶到后面,“我来开车。”
执政官淡薄如水的黑眸转向他。
赫里梅粲然一笑,“为了您的安全起见!”
后面坐着的一排溜哨兵们内心腹诽:又开始粘着执政官了,被训斥那么多遍还不放弃,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想要高攀那种等级的向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不过赫里梅的确算得上青年才俊,大贵族世家出身,才26岁已经取得3次国家一等功,军营里的神射手,身形挺拔,笑起来阳光帅气,最重要的是——没有婚配对象。
这家伙第一次见到执政官本人,就大方直言:“我喜欢比我年纪长的成熟向导。”
当场被执政官罚款津贴一年。
可他非但没有收敛,还和同僚得意炫耀:“至少执政官记住了我。”
记不记住不知道,反正之后罚的钱少不了。
果然,在雨林穿梭行驶时,赫里梅为了显摆自己驾驶技术高超,在崎岖的泥路上一路狂飙。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面色轻微发白,闭目养神。
在引擎的轰鸣中,赫里梅分辨出他不太正常的呼吸声,转头问:“你晕车吗?我有晕车药,要不要来一颗?”
薛放甚至没掀开眼皮:“不用。”
赫里梅稍微打开一点窗户,让新鲜热风换进来。
清风撩动黑色发梢,气温29度,文官制服衬衣领子敞开,常年不见光的锁骨半露,颈项白皙温透,男人薄唇微张,小口换气,看得赫里梅有点口干舌燥。
这种老男人,是有许多魅力在身上的。
越是表面一丝不苟,冷静淡然,就越勾惹得人兴奋起来,想彻底打碎他完美的表象,看看里面究竟流淌怎样的内芯。
“停车。”
薛放忽然睁开眼睛。
赫里梅瞄了眼雷达地图,并没发现敌情,但他还是听话地踩了刹车。
薛放根本不看他,“之前的司机,换回来。”
赫里梅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你刚刚偷看我思想了?”
薛放:“是正规审查。”
赫里梅啧了声,“够粗暴,我喜欢。”
他和司机换了位置,坐到后车厢去。面对一众哨兵下属心照不宣的挤眉弄眼,赫里梅毫不在乎:“闹脾气就是在意,你们懂不懂?”
下属们嘻嘻笑:“想追高岭之花,路途艰难哦。”
赫里梅勾起唇:“越不容易到手的才越香。”
突击小队气势汹汹闯入雨林小镇,高级别特种哨兵有着压倒性的实力,二十分钟内就将战斗进度推平,控制了整片区域。
他们抓了个小哨兵,逼问道:“虎皮糖在哪?!”
小哨兵带他们来到镇子边缘的三层小楼前,手指颤巍巍指向楼上。
赫里梅“咔嚓”换上一轮新子弹,对准木质窗台。
薛放吩咐小哨兵:“叫他出来。”
小哨兵便扯着嗓子喊:“首领!首领!”
木板小楼的窗前,出现了一张脸。
他懒洋洋的,像是刚从一场满足的午觉中睡醒,面对数十个蓄势待发的黑色枪口,手臂松松搭在窗台,五官浓艳漾起灼热的风情,和这热带的风一样,让人晕眩。
薛放仰望着他,有些恍惚。胃里痉挛绞痛,有什么死去已久的东西想要冲出胸膛。
赫里梅嘀咕一声:“竟然是个普通人。”
绣金色的眼睛有意无意转到薛放身上,他笑了声,热情招呼:“上来坐坐吗?”
赫里梅刚想冷嗤,就听到身旁的男人命令道:“全军撤退,6公里范围内清场,给你5分钟。”
赫里梅自以为是地猜测:“您是想谈判吗?身为哨兵和您的副指挥,我可以陪您去。”
“不需要。”
干脆利落丢下三个字,薛放走进小楼里。
“总是拒绝,够冷漠的。”赫里梅走之前,瞥了眼楼上。
“虎皮糖”朝他笑了笑,他心里一阵不适。那实在是太过有攻击性的美貌,和这丛林里的蘑菇一样,越是鲜艳美丽,就越剧毒无比。
哨兵小队训练有素,不到5分钟,方圆6公里内走得干干净净。
推开三楼掩着的门,薛放进门第一反应是反锁。
缪寻正在拿换洗衣物和毛巾,听到身后落锁声,稍稍直起身,还未转过头就被从后面抱住,一双手臂穿到前面,紧紧搂住他的腰。
仿佛怕他跑了似的。
衣料单薄,他的五感虽然没有哨兵那么灵敏,也能清晰感觉到男人紧贴他的胸膛,心脏在激烈跳动,脑袋枕在他肩膀,呼吸频率越来越混乱。
缪寻觉得挺有趣。
帝国这个每天在星际要闻上遭媒体和贵族党们批判怒骂,照样冷血作风不讲情面的执政官,居然一上来就这么热情……
且粘人。
他转过身,自己比执政官高一点,方便他捏起男人的下颌,歪着脑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