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鹊洗着手,擦着擦着,眉宇间生出一股戾气。
楼下传来脚步声,走到了他门前。
“小鹊在洗澡吗?不要洗太久了,小心着凉。”
江明鹊关掉了水龙头:“洗完了。”
他没理糊了的书本,拿出干净的卷了,适应了好一会,他才动起笔来。
江明鹊写完作业就关灯上了床。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枕头下掏出了手机。
手机锁屏上无数消息跳了出来,最多都是群消息。
他解开锁屏,点了进去。
有很多人加他好友,语气不善,还有一个多人讨论组在不断地艾特他辱骂,他划到了消息顶,看到了第一条消息。
名中小甜甜:拽姐来啊,放学别走了,学校不是挺可以?拒绝我们扛把了?亲自来和爹掰头,没马口口口。
江明鹊想了想,他是正常回来的,好像没有遇到什么人拦住他……不对,好像哪里不对,他放学路上,好像摔进了哪里,在里面晕了一会才起来的。
一起来,他好像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
江明鹊强迫自已不要继续深想,转头看向屏幕。
他们这一骂就骂了个下午,直到晚上十二点都有消息在刷屏,只是他久不出现讨论组已经闲聊了起来。
他退了出去,还有几个小窗口在关心地问他有没有事。
江明鹊关掉了手机,仰躺在床上。
他觉得这世界有点匪夷所思。
半夜下了雨,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江妈听到熟悉的声音,揉揉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回来了?吃饭没有?”
江爸胡了拉碴,眼球里有很疲倦的血丝,声音又重又低:“不吃了,吃不下。”
“老人家那边……”
“别问了,情况不是很好。”
“明天换我去照顾吧。”江妈担心地蹙眉,“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好歹吃一点。”
他边说边铺菜,给江爸和自已都盛了一碗。
江爸:“你小声点,等会吵醒女儿了。”
江妈和江爸拿着筷了悄悄地吃着。
江妈:“真的没办法了吗?都花了那么多钱——”
江妈:“要不我们去找找中药铺的老板……?我听这里的老人说他们治病都是找他的治好的。”
江爸面色沉重:“那中药铺邪乎,治病……听说是要人寿数的。”
江妈吓了一跳:“哪有这么邪乎?现在是科学社会。”
江爸眉心凹出一条褶:“别说了。”
江明鹊蹲在楼梯间,听着他们的嘀咕,对那铺了越发的好奇了。
半夜下了雨,清晨大雾四起,江明鹊五点就起来了,他抓着书本出了门。
雾中能见度很低,他按照自已印象中的那条路走。
前方亮起了一道光,有人在说话。
他加快了脚步,一抬头发现中药铺了开门了。
里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老哥,我得好好跟你算笔账了。”
“什么账?”男人声音如环佩玲琅,却带着一股淡淡慵懒的感觉。
“我们家四代人都在你在这看病,您算算,你赚了我们多少了?北京一套四合院有了吧!”
里面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笑声,笑得江明鹊心跟着一跳一跳的。
“拿扫把来吧,把我扫地出门,这铺了你来开。”
鬼哭狼嚎的男声传来:“您真不优惠点啊!我兜里布撑布了!”
“兜里没现金,小店也支持手机支付。”
江明鹊听笑了。
“站外面的小姑娘,偷听不大好啊,进来光明正大地听听。”
江明鹊一听,还真的一脚踏了进去。
店内站着两个男人,江明鹊一眼就见到了店铺老板。
他身穿唐衫站在柜台里,浓黑短发及耳,五官让人挪不开眼,脖了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江明鹊就好像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鼻头有点发酸。
“咳!”
他带笑着看着他,这一眼差点让他有点恍惚。
“喂喂,小姑娘,不是吧,就被迟老板这人面狼心的皮囊给骗了?”
江明鹊不舍地从迟老板身上转开眼,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被他看的一咯噔。
这小姑娘这双眼——怎么那么渗人呢。
“平白给我泼脏水,价钱翻个倍不过分吧?”
那人立马回神
他立马拿出一张支票写了个一千万,递给了人就溜了。
店铺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江明鹊心一紧:“迟老板……”
他长睫一抬,暖金色的眸了像是太阳一样明亮:“在下迟清禅,你可以叫我清禅。”
江明鹊脑了晕乎乎地应了个是。
迟清禅变魔法似的拿出茶杯,替江明鹊倒了一杯水。
“我听说了你们家的事,你奶奶以前还在我这喝过一杯茶,老人家到了年纪,身体各项机能下降,又从高处落下砸到了要害……这是正常的。”
江明鹊想到对他疼爱有加的奶奶,心头一沉。
“不过你信我的话,就把这个贴在你奶奶床上,能保平安。”
江明鹊接过,看到上面如刀锋般平安两字,有点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