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得可真早。”罗德透过门缝冲他浅笑。
他刚洗完脸,脸颊上还有浅亮的水珠,睫毛和眉毛皆被清水濡湿,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黑白分明。
尼禄下意识地吞咽一下,“……你开门开得好快。”
“你下楼时我就听见动静了。”罗德侧了个身,用下巴指一下屋里,“进来吧。”
此时窗外的星辰还剩几颗没有淡去,象凝固在蓝玻璃里的几片亮粉。
罗德的洗漱过程相当简单。他随便地擦两下脸,将手里的毛巾随意甩在窗口的悬绳上,连最基本的油膏也不涂。
尼禄替他点燃油灯,鹅黄色的烛光盈满整个空间,房间里瞬间亮堂起来。
罗德绑好靴子的绑带,再把最常佩戴的长剑别在腰间,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沉着。
他套好轻薄的黑外衣,将厚厚的长发从衣服里捞出来。
“今天你还要出门吗?”他开口问道。
罗德的语气很严缜,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清冷口吻,好象他忘记了昨夜才与尼禄接吻的事实。
心思敏感的尼禄见他如此淡漠,不免无措起来。
他回想着蜡板上的行程说:“日落之后有个祭祀仪式,需要我过去一趟……”
“祭祀?”罗德整理的动作慢下来,面色依旧霜冷,“又来了一场祭祀。”
“为了祈求洪水息止。”尼禄有些怏怏的,“既然怪病可以通过祭祀查出病因,民众们相信洪水也能以此而停止……”
罗德系紧衣领,“那你翻新剧场的计划呢?”
“只能等祭祀结束后再说。”尼禄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本来就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工程,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筹资和设计。”
罗德坐到他身边,用手指蘸了蘸水,梳理有点乱翘的头发。
“你打算怎么设计?”他边扯着头发边问,“找你手下的那些建筑师吗?”
“嗯。”尼禄沉闷地点一下头。
他幽幽地瞄着罗德,眼神显得很黏稠。罗德乌发黑眼,再配合他炽烈的红唇,自然就给尼禄一种色彩上的刺激。
“那真是一件牵扯众多的麻烦事。”罗德说。
尼禄忽然有些委屈。他轻薄的鼻翼缩两下,闷声说道:“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些……”
罗德拉扯头发的动作顿住,“你想说什么?”
尼禄朝他靠近一些,眼角慢慢染红,拘谨地搓着手。
他盯着他形状美好的双唇,局促又期待地问:“我……我可以象昨天晚上那样亲你吗?”
罗德愣一下,紧接着就笑了笑。他索xing将还未理顺的鬓发撩到肩后,将嘴唇显露出来。
“可以。”他应允道。
尼禄小心地挪过去,扳过罗德的双肩,微微发抖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上移,象昨晚那样捧起他的后脑。
罗德很配合地仰起脸,慢慢闭上眼睛。
尼禄紧盯罗德的双唇,屏着呼吸越凑越近,脸皮象饱蘸脂粉一样通红。橘红的烛光曳动于他可称为痴迷的眉眼。
他既紧张又躁动,颤抖着贴上罗德的嘴唇。唇瓣相抵之时,他无比真巧地感觉到罗德嘴唇的柔软,以及温热的温度,他每一根神经都有愉悦的感受。两人的气息jiāo缠在一起,极近地扑打在彼此的脸上,十分灼热。
尼禄的后背不由地战栗一下。
罗德闭着眼睛,温柔地圈住他的腰背。
尼禄受到鼓励,殷切地去蹭他柔软的双唇,有一点唾yè的、黏黏的jiāo流,他出于本能去吮吸和轻咬,觉得很舒服。来自罗德的气息和津yè,让他饥渴太久的灵魂发出颤栗,象恶狼觅食一样,边吞吃血肉边觉得饥饿感更加强烈。
尼禄吻着吻着就陷入狂乱,骨子里的侵略xing和占有罗德的yu望骤然涌出。
他甚至恍惚地站起身来,倾身压上去,以猛烈的力气去啃咬罗德的嘴唇。
罗德尽可能地回应他,攀紧他的肩膀,唇间传来一阵阵被啮咬的疼痛。
这演变成一个进攻xing十足的吻。
毫无技巧的尼禄不会掌握气息和力度。罗德被他吻得呼吸困难,脸侧渐渐变红,在憋闷得实在撑不住时推开了他。
尼禄双眼迷离,心脏重重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