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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52 章
    只手伸出来,去捏阿格里皮娜的脸,十分轻佻。
    “我倒要看看……尼禄死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去实现你丈夫的理想?”
    阿格里皮娜冷着脸,打掉她黏虫般的手。
    ……
    一大清早,就有几名长着白胡子的法官匆匆到来,象一堆巨石滚动一般,轰隆隆地闯进家宅。
    为首的法官手里还捏着一份遗嘱。
    罗德如坚石般堵在卧室门口,依仗着他的冷剑。他深刻的下颚骨偏过去,比他手上的剑锋还要锐利一些。
    “你们是谁?”警戒象利箭一样绷在他眼中,即将跃出。
    法官亮出遗嘱,“是大人的母亲让我们来的。”
    罗德定住,肃然的脚步不挪分毫,“这是多米提乌斯的家宅。你们的一言一行,都要遵照大人的意志执行,而不是他的母亲!”
    法官的胡须动了动。他板起严肃的脸孔,将遗嘱凑到罗德眼前,指了指上面的印章说:“这上面有皇帝的印章!”
    罗德顿一下,铁桩般的脚步硬是挪开,闪出一道勉强的空地。
    尼禄就在床上沉睡,厚重的毛毯几乎蒙盖住他整个头颅,只露出用以呼吸的口鼻。
    法官向神明默声祈祷,接着握起尼禄的手,用他指间的金戒指在遗嘱上盖了印章。
    这份遗嘱规定:在尼禄死后,他所有的豪宅和土地都冠以“多米提乌斯”的名号,无偿赠给全罗马的民众。
    身为皇帝的克劳狄乌斯当然乐意见到这种遗嘱。
    在阿格里皮娜向他提出这份遗嘱时,他喜笑颜开,乐得就象一只雀跃的鹦鹉。
    以儿子的死亡博得民众对家族最后的好感。这是阿格里皮娜绝境之中的谋划。
    法官脚步轰鸣地离开后,尼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迷离象碎冰般游离在他眼中。
    他进入了疟疾中最难捱和危险的时期,时而清醒时而昏沉。他仿佛在冥河边界淌水,意识宛如一滩脏乱的碎冰,是不成体系的。
    罗德扶他坐起来,绑紧他额上的甘草包。
    尼禄眼眸黯然,那里象堆积一层层暗灰。他歪靠在罗德身上,一直在沉默。
    安静好象死寂的枯藤般伸进空气里。
    尼禄忽然出声,声线好象被风化,脆得马上就要断掉:“刚才是有人来了吗……”
    “嗯。”罗德依然镇定,对他掩盖了事实,“是一帮来送甘草和大蒜的奴隶。”
    尼禄轻轻笑两声。他抬臂圈住他的腰腹,在他硬得硌人的肋骨处蹭了蹭。
    他神色了然地说:“你骗我……罗德……”
    罗德紧闭的双唇有松开的趋势。
    尼禄摩挲一下指间的金戒指,沉沉地说:“我的印戒被人转动过,上面还沾了湿湿的漆。这个时候盖印章,一定跟遗嘱有关,我说的对吧……”
    罗德默然。
    “没想到我会连自己的遗嘱都做不了主……”薄弱的咳嗽声从尼禄口中溢出。
    病痛和现实,使他初尝人世的辛酸。他的眉眼已染有幽邃的意味:
    “我的父亲曾骂我为怪物,我的母亲象鬼一样束缚着我……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推搡着走的,到最后还要受疟疾的宰割……我什么都控制不了,真是个无能而任人鱼肉的废物……”
    罗德坐到床边,犹如锻造之铁般的手抚上他单薄的肩膀。
    疟疾于此时发作。疼痛象拉锯一样磨着尼禄的骨骼。
    尼禄晕眩一下。他的呼吸逐渐短促,无助地攀紧罗德的腰。这剧痛太烈,好象有鬼魂在一点点剔掉他的筋骨。他疼得甚至想要干呕。
    罗德喂他喝一点柳树皮水。他听话地喝光,就钻进厚实的被褥里去了。
    这时候,窗外的庭院里响起一阵喧闹,象一个轰雷一样zhà进院子里。
    罗德一步就跳下床,如游魂般疾速闪到门口。他乌黑的鬓发顺势被扫到肩前,象一根根细针。
    卧室门嘭一声被踹开,带进来的门风将他的发丝拂起。
    昆汀象一团浸满了油的棉花,嬉皮笑脸的,晃悠着从门框里挤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奴隶,在合抬一只木箱。
    昆汀一手抱着陶罐,一手叉着圆水桶般的腰,挺出来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