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一回下人保安宁,实在是多有得罪了。”
在生死存亡面前,这些根本不是事儿。王氏长者得了确切的消息也放下心来,任由下人给他傅粉描眉换衣裳。
如王伯友所说,进入玉霞关确实是分外轻松。所有人的户籍路引都放在一块儿,城门令不过草草翻阅便放行。
另一边,京畿营副指挥使休整完队伍亦没有放弃追击,顺着线索一路跟到了玉霞关前。然而王家人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再寻不到蛛丝马迹,问过守关的将士,所有人都摇头:“哪有什么逃窜的难民?拖家带口的我们能看不见么?”
想一想两百来号人确实不是能轻易蒙混过关的,副指挥使成了无头苍蝇。再想到主官被那队神秘的黑衣shè杀,他的脑子里都是嗡嗡作响,不知道该如何向朝廷jiāo代。
那种扑面而来的肃杀,令行禁止的气魄,直到现在依旧徘徊在副指挥使的脑海中。他害怕遇上他们,但更想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可无论是雍州都督还是各处豪强,似乎都没有谁能拥有如此精锐。
他并不知道,那些让他胆寒的箭矢已经分拆后装进了嫁妆箱子,跟着送亲队伍一块儿踏上前往并州的路。而拦截他的黑衣罗刹们也不过是一群娇俏姑娘,今日一早便换了色彩鲜艳的罗衫,婷婷袅袅的陪着她们的主人楚小姐一同远嫁。
从雍州到并州一路走的颇为艰辛,好在有惊无险,平安抵达庐陵郡。楚家的楚家姑娘小字暖婷,是楚暖嫣的嫡亲胞妹,看上去颇为文静素雅,其实比姐姐还要张扬霸气许多。
她虽不拒绝结婚嫁人,却是一开始便说明白了意在联姻,最好能与南燮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范家。正因她这句话,楚岷力排众议,允她将自己的女卫全部带走,连嫁妆里头都藏着军械铠甲。
本以为是防备不时之需,哪想到竟然派上用场。以黑夜作为掩护,与王伯友手下数十火丨木仓丨手联手,不到千人的女卫生生吓退了三万京畿营士兵,救了王家上下的xing命。
而这一切,无论王氏族人还是范家迎亲的队伍都不得而知。他们才想不到一个姑娘家有如此能耐,只当楚氏是个偷渡人员的幌子。至于连王家如何悄无声息的逃离雍州都不明白的京畿营,更是想破脑袋都猜不透那黑衣人马从何而来。
穆岚得知自己层层布置依旧没阻拦王家的逃脱,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白费了御医为他将养小半个月的功夫。王伯友一行人亦不敢放松警惕,将族人分批次裹挟在商队中送入密州,等到所有人都脱离险境,他们才告别范氏本家启程离开。
在离去前,王二老爷与范氏如今的当家人、范司空的嫡长子范远彻夜长谈。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此之后,范氏族长对南燮的偏向又明显了许多。不过穆岚已经无暇顾及并州的动摇,他正面临着这辈子最绝望的一刻——他唯一的子嗣、沈宝林生下的小皇子穆承瑞,已经高烧三日,就快要不行了。
“御医呢!yào呢!”穆岚仿若困兽,而沈宝林已经哭的晕厥过去。内侍小心翼翼在旁边答话:“周御医在亲自熬yào,陛下再等一等,马上就来了。”
周御医心中亦是愁苦。小皇子生的体弱,又受了惊吓,便是这一遭熬过去,只怕脑子也要受损。可这话他却不能说,也不敢说,唯有拖得一时是一时。
两剂猛yào下去,总算将小皇子的体温控制住,穆岚松了口气,又吐出一口血来。周御医一头管着孩子一头管着大人,恨不得将人劈成两半。而他更担心的是,圣人三口心头血吐过,真真只剩下一口气在。若是将皇子痴傻的消息捅出来,只怕这父子俩便要一块儿魂归西天。
纸里包不住火,无论周御医如何隐瞒,穆承瑞的病情到底是被人发现了。穆岚这回是真疯了,他提着宝剑冲了出去,只要是所见之人,便是谋害皇嗣的恶鬼。无人敢对帝王动手,便只能四处逃散,有时运不济被他砍中的,立刻倒在了血泊中。
整整一日一夜,宫中死伤无数。直到圣人自己支撑不住倒地,才有宫人小心靠近将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