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她所料,无论圣人如何派出钦差带着圣旨来督战,两位都督总有法子给混过去。这般僵持到安平二年正月,国库空虚的圣人终于吃不住,只能灰溜溜责令两位都督各回各家。
张瑞阳等人成功完成任务,在宣州百姓的依依不舍中撤回江州。他们还有最后一场考核没有完成,圣女大人要从他们之中挑出三百优胜作为内门弟子亲传法典,而那才是他们最向往的位置。
经历了江州境内知识普及和远赴宣州传教夺权,他们本以为第三场考试会更加艰难。可没想到沈淑窈只是让他们闭门读书修身养xing,一个月后便算考核完成。
没有试题,没有考官,但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不同。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抛下了心中的紧张和急躁,洗去了一身浮华与权丨yu。心绪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拜入山门的时候,有些期待,有些懵懂,但更多的是一份宁静致远的岁月静好。
不用面对百姓的呐喊挣扎,亦没有高位重权的诱惑。每日里看看书,打打拳,农户摆弄庄家,工匠掏出工具,商人谈谈生意。文人写诗作赋,姑娘们围在一块儿做女工说笑话。
从权利的巅峰走下来,他们依旧是他们自己。这种宁静让某些人变得不适,甚至厌弃,也让许多人回归本我,越发沉凝。
一直到沈淑窈宣布考核结束,张瑞阳从红榜中看到自己的名字,才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懵懂和挫败感。可这份失落之中,隐约又有更多的激动和期待。无论是梁子信还是沈淑窈,他们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cāo作都让张瑞阳沉迷。他更希望成为这样的人——永远保持清醒和坚定,永远不会迷失自己的方向。
有人被选为内门弟子,可更多的人被淘汰。落入白榜的人心中失落甚至嚎啕大哭,旁人却不知该如何劝解。最后还是皮长生瓮声瓮气拍那人的肩膀:“好男儿哭个甚!我商会可缺人呢,了不起留下来替我当个管事,咱们还是天师道的兄弟!“
那人呆呆愣愣的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皮长生。皮会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你别觉得我总看你不顺眼和你抬杠啊,我其实挺欣赏你的,等会儿我就去和教宗大人说去。”
这时大伙儿才慢慢回过神来。圣女大人可早就说过了,哪怕考核被刷下,也不意味着从此便绝了上进的道路。他们还有机会隔年再考,便是不愿考核,也能留下来为门派继续做事儿。
悲伤沉重的分离渐渐变成了无奈和好笑,哭的不能自已的人脸上已经带出了笑容。而沈淑窈给内门弟子的旨意很快就下达——宣州并非唯一一个需要被他们拯救的地方,和州和甘州的百姓同样受着被欺压盘剥的苦难。
传教的任务已经做过一回,内门弟子再出发便显得轻车驾熟。沈淑窈给了他们三年时间,三年之后,她希望看到民主教的星星之火在甘州和和州熊熊燃起,将一切不平等都燃烧殆尽。
张瑞阳等人领命去了,沈淑窈和岑易则开始招收新的外门弟子。这回他们不再局限于江州,而是把宣州也囊括在内,同样选出三千人作为今后嫡系进行培养。
宣州百姓被民丨主丨教从火坑里拉出来,对于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圣女和教宗大人充满了向往。而江州百信心中更是早把沈淑窈和梁子信封为天神,听说天师府再开山门选拔弟子,全州上下无不震动。若是沈安侯此时也在卲郡,一定会被人山人海的场景吓一跳,甚至感慨“春运”也不过如此。
沈淑窈则趁机将慈幼局也纳入天师道的势力范围,那些被她培养了两三年的孩童中挑选年长优异者充作天师府童子。骑士团的人数则在百姓的“盛情难却”中直接翻了十倍,从三千人变作三万人,经过半年的cāo演后由老带新,全部派往和州和甘州,协助内门弟子“传道”和起事。
燕王穆崇和卫王穆岑哪里想得到她动作如此之快,甚至于他们还没从吴王被灭的打击中缓过来,自家地盘也接连火气。沈淑窈一直着人控制着两地的“百姓起义”和内乱,这回下定决心彻底收复,其实并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