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家那位糊涂伯父一样,心都瞎了,人也就瞎了。我倒不如趁着现在多为母亲考虑呢,难不成等着被收拾吗?”
别说他对这两个庶出的弟弟妹妹没感情,有秦家的前车之鉴,他哪里还会没点儿私心?沈湛年纪小,可磨难白眼中长大的孩子,越是看得多了,就越发细腻敏感。他肩负了母亲的殷殷期望,就必然和沈沅沈清美站到了对立面,甚至于沈敬都已经渐行渐远。现在正是掌握这个家的好时机,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大夫可说了我父亲何时会醒来?”他不再管两个被吓的噤声的弟弟妹妹,皱着眉问nǎi娘。
nǎi娘一直跟在他身边,哪里知道这个?踮着脚将大夫请来,沈湛又是一副为父担忧的好少年姿态。那老医官捋了捋胡须与他分说:“老爷的高热还好办些,服了yào将温度降下来,晚间就能醒了。不过他那右手只怕是保不住,虽然接好了骨头,可到底伤了筋脉,以后只怕做不得重活儿。”
“那写字呢?”沈湛敏锐的问。
“或许能写,但胳膊和手指无论力量还是灵活度都要差的多,和以前一样是不太可能了。”
“哎,我爹爹醒来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沈湛苦恼的摇摇头,强撑起笑脸送了大夫出去,奉上厚厚的诊金不说,还再三感激了一番。转过头来,可怜孩子沈湛便收起了表情摊开信纸:“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爹总这么耽搁公事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替他写了辞呈吧。”
nǎi娘听的差点儿腿一软给跪了,沈湛却飞快的落了笔。不过两刻钟,一封情真意切的辞呈便跃然纸上,沈湛另起一封,说明是父亲身体不适,只能由自己代笔,还望各位上官见谅,并将辞呈转呈吏部。
找了沈敬的心腹小厮,威bi利诱下让他将信送到国子监,沈湛拍拍手,回正院找自己亲妈了。范氏听了儿子的应对,先是一惊,复又慢慢笑了:“你做的不错,只你父亲大病一场,总会有些精力不济,到时若是为难于你,你可千万要忍耐些。”
“儿子明白。”沈湛轻轻点头,叫好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可怜,又有些纯粹和稚嫩:“以后我会把咱们家担起来的,母亲您就放心吧。”
“嗯,”范氏轻轻抚摸他的发顶:“湛儿,你长大了。”
连续两天的沈家大戏让京中百姓看了回乐子,茶余饭后也不免闲聊两句。京兆府虽然发了追捕文书捉拿打伤沈敬的元凶,可一来没有目击者,二来现场看似凌乱,其实并无什么有效的线索,捕快们一筹莫展,追查停滞不前。
当然,十个人里头有九个都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范家头上。可一来没有证据支撑,京兆府不能贸然行事,二来沈敬与范家身份悬殊,便真是范家干的,他也只能认命。这么一拖二拖的,事儿也就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视线,而得了沈湛“代笔”书信的国子监也十分干脆的上书吏部,免了沈敬的任职。
等沈二老爷知道这一切,已经是十一月底沈清漪生子之后了。作为新晋“蜀王世子”的亲外公,自然有人前来道贺,顺口提起他的“高风亮节”。当着来人的面,沈敬僵着脸没有发作,等客人一走,沈敬差点儿没把沈湛揍死。
于是第二天,沈家附近的邻居便看到可怜兮兮的沈湛满身是伤,还要强作无碍。自然有好奇的问他原因,他却闭口不言,反而是他身边的小厮“气不过”,不顾少爷的阻拦将事儿巴拉巴拉说了个明白:“老爷得知大小姐生了小外孙自是开心,可开心完又后悔自己辞了官职,不能为小姐的助力。那辞呈不是少爷代笔么?老爷一个不高兴,少爷自然就遭殃了。”
沈湛连叫了几次“住嘴”也没喝住这大胆的小厮,只能苦笑:“父亲酷爱文学书法,自受伤之后便心情不稳,这次不过是看着严重些,其实都无碍的,各位邻居莫要听这厮胡说。父亲对我是爱之深责之切,我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呢?”
吃瓜群众嘴里说着明白明白,转头就把沈敬恼羞成怒苛待嫡子的话给传出去了。又有几个月前来沈府诊治的那位大夫言之凿凿的说出沈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