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菁和楚氏这么说,她却不得不信服。
“我常说女孩子得立起来,并不是说要变得多强势,而是得活出自我,不做男人的附庸。”林菁拉着她的手轻声劝道:“便如老太太,便如我,甚至是幼娘,便是没有男人在,我们也能得人高看一头。这是为什么你可明白?老太太不仅是沈老夫人,她还是京中半日闲会所的发起人,是慈淑所的掌舵者。幼娘换一身男装可以立公堂写文书,二郎手底下盘算的账目大半是她做的。没有人会觉得她们出格了,因为她们做到了别人所不能及的事儿。或许有男子会忌惮女子出色,但那绝对是最没用的男人,真正的强者只会仰慕更强者,你要让淞儿眼里永远只有你,就必须变得比他还强。”
孔氏听一句便跟着点点头,这是她在家中从未听过的说法,可被林菁娓娓道来,便莫名的有说服力。林菁看她的样子又笑了:“你也不用有压力,凡事慢慢来。我只是看着你多聪明的人儿,若是平白耗在了后院里,岂不是太可惜了。”
“可我能做什么呢?”孔氏喃喃道。
“大到著书立作,小到玩乐格物,只要做到极致了,你便是最出色的。”林菁轻轻拍她的手:“幼娘不就是算账算到汀儿得跟在她后头求着她帮忙?便是早些时候,汀儿的课业完成不了还是找幼娘代笔应付呢。”
竟然还可以这样?孔氏惊讶的微张着嘴,看起来分外可爱。林菁便指着她对老太太笑道:“那时候淞儿可羡慕二郎了,只可惜那时候她还不是我儿媳fu,不然我肯定教她也帮淞儿写文章。”
这话说出来是多么没规矩没体统,可孔氏却觉得了然,难怪自家丈夫看着沈汀总是有说不出的羡慕。无论是父母,还是妻子,沈汀所拥有的,都是沈淞所追求却求而不得的。
“说起来我最烦的呢,大概就是自己没本事,还总想着让丈夫孩子上进,给自己挣脸面的了。”林菁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人各有志,想要活的光彩便自己努力,没得去勉强别人,还自认为牺牲良多。”她认真对孔氏道:“千万不要抱着‘为你好’的想法去替别人做决定,想要什么一定要自己争取,你可记住了?”
“我记住了。”孔氏慎重的点头,她知道林菁告诉她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也是警示良言。楚氏看着她们这般和睦便笑:“今日出来一天,该看的都看过了,咱们这就回府去吧。”
决定了要招募人手,之前做的准备工作便有些不足,楚氏将孔氏和小程氏一块儿“借”了过来给自己当帮手。看着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小姑娘飞快和百姓们打成一片,麻利的考校她们的手艺,见微知著的将各位的品xing猜了个七八分,孔氏也不免对这位弟媳fu叹为观止。
“这都是练出来的。”小程氏一点儿不避讳的将小时候看人脸色过日子的经历当玩笑讲了,又道:“如今想来,多吃些苦也没什么坏处,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好日子来的。”
“正是这样。”孔氏亦笑了:“好弟妹,以后你可得带着我,让我多学一学你的本事。”
随着两人的欢声笑语,女工们顺利到达入驻,本地的媳fu们也来了不少。她们拘谨的看着一个个谈吐不凡礼仪周全的女孩儿,心中完全无法想象:“这真的是京中的孤儿?”
经过四五年的历练,这些女子早已不同往日的狼狈和怯懦。能识字,会算数,各自还有一份手艺,她们如今已经成为京中平民中最受欢迎的媳fu人选。而这次来琨郡的更是其中最出色的一批——毕竟这是要赶制后送往边塞的军需物品,慈淑所必须做的最好,才不负沈侯爷的努力,不负圣人的托付。
采摘棉花不难,纺纱织布也不难,因这次选的媳fu子都是过了小程氏法眼的,并没有顽固不化或掐尖挑事儿的。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女子们不是在浣纱的路上,便是在纺织机前忙碌,一直到年三十的前两天,她们才将所有工作完成,棉衣全部检验后jiāo给五城采购司收取。
而亲眼看着自己采摘的棉花被纺成纱,织成布,染上色,裁剪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