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出五十米,他的身子宛若崩塌的山脉,轰然倒下。
边边没有摔着,顾千珏倒是摔了个大马趴,跌进水坑里。
劳lun斯连忙跑过来,不等所有人反应,立刻将那一管澄黄的yè体注shè进狼的身体里。
狼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睁开眼睛,愤怒地望向劳lun斯。
“请息怒。”
劳lun斯将注入yè体狼的体内,没两分钟,他的身体开始变化,慢慢地缩小,重新变回了人的形态,变回了那个英俊的少年。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虽然鲜血已经止住了,但人却处于精神恍惚昏迷的状态。
边边将他抱在怀中,努力想要将他抱起来:“阿怀,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她怎么可能抱得动顾怀璧,就算顾千珏过来一起帮忙,都抱不动一米八的大高个儿。
严嘉树扬了扬手,几个男人立刻走过来,将顾怀璧带走。女孩们死死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喊道:“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不准带走我哥哥!”
他们轻而易举挣开了边边和顾千珏,将顾怀璧扶进了迈巴赫车里,关上了车门。
几个男人也先后上了车,黑色的奔驰车走在前面,为迈巴赫开路。
严嘉树上车前,看了劳lun斯一眼,示意让他善后。
大雨倾盆而下,两个女孩狼狈地坐在雨地里,顾千珏哭成了泪人,爬起来还想追上那辆渐行渐远的迈巴赫。
劳lun斯挡住了他,微微蹙眉,对她说道:“只有跟我们能救他。”
顾千珏死死攥住他的衣角,不准他离开:“混蛋!王八蛋,你把我哥还给我!”
“抱歉,我只能这样做。”
劳lun斯眉心微蹙,眸子里浮闪一丝幽蓝的光。
顾千珏松开了他,神情浮现一丝困惑,一丝费解,紧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忘记吧,他不属于你们。”
神明不属于任何人。
边边艰难地站起身,怔怔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迈巴赫。
她望了望劳lun斯,而劳lun斯也正凝望着她,眼底闪过晶蓝的光。
她本能地察觉到不妙,转身想跑,劳lun斯要抹掉她的记忆,要抹掉她关于他全部的记忆。
她走了两步,脑子里回闪过一道白光,白光宛若电影倒带一般,闪回了她与他这么多年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每晚他们坐在假山上看过的月亮、他清浅的微笑、还有他吻她时那热忱而悸动的目光……
而这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在她脑海里慢慢流失,她尽力想要抓住哪怕最后一点点细枝末节。
无能为力。
“求你了……”
边边艰难地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流着泪望向劳lun斯:“别让我忘了,我不能望了他,求你了。”
“抱歉。”
劳lun斯走过去,轻轻地抚过了女孩的眼睛,女孩终于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也听到了女孩唇畔最后的微弱呓语。
他纵是自然的神明,是蓝天、泥土、森林与万物生灵之王。
“但他只是我的……阿怀。”
——
那晚,雨了整整一夜,似要洗净这夜里所发生的一切。
那件事被严嘉树善后得妥妥当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送回了自家家里,对于昨晚的事,以及关于狼的事,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不只是他们,那一场雨,似乎清洗了整个江城人的记忆。
关于怪物的传说终于被尘封,彻彻底底消弭在了这夜的雨雾尘埃中。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关于那个少年的音讯。
……
边边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陈文军守着她,眼神里浮现担忧之色。
“醒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爸爸去给你买。”
边边摇摇头,感觉脑袋混混沌沌,又有些刺疼:“我怎么了?”
“可能是淋了雨,有些发烧,昨晚晕倒在了咱们家门边,幸好邻居发现了把你送到医院。”
陈文军歉疚地说:“都是爸爸不好,这些日子在医远照顾你王姨和妹妹,忽视你了。”
“爸爸也很辛苦。”边边懂事地说:“我没事的。”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