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第一个指出来的地方,村南头一里地洼地的那口井就出水了。
其实村里前几年在那块洼地附近打过井,但是没有打出水。只是隔了一百多米,打井不只能出水而且看情况出水量还不少,马永福除了感慨知识有用,已经无话可说。
再过一天,李惜文指出来的那几个地方打的井都开始出水。这几个水井最远的离村庄有三里多远,但是离田地都很近。多出来这几口井就意味着明年春天甚至以后浇地都会轻松很多,也就意味着能收获更多的粮食。
全村人高兴的都像在过年。
一个走路都喘的老头子叫小孙孙扶着,嚷嚷着要给送水的龙女磕头。马永福拼掉半条命才把本家爷爷拦住,叫李惜文和李振华赶快回家,把院门拴紧一点。
“小妹的好运气好像又回来了。”李振华说。
就算休息了一天,李惜文因为过量使用精神力还是很疲倦。她走到自己家的新井台边朝井里看看,井水还是有点混的。她不大满意,说:“这个水不能吃吧?”
“淘一淘水就清了。”李大海今天有参加挖井劳动,虽然没有下井,但是也搞了一身的泥巴,他在院子里拿刷子刷衣服,“你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有位老爷爷搞封建迷信,支书叫我们赶紧回家。”李惜文摇摇头,“老人家说我是送水的龙女呢。这个名声传到外面去,我会不会倒霉呀?”
“如果你只是因为长得好被人家这样讲,说不定会被抓典型。你是因为挖井这样重要的事情被人家感激没有事的。人心里有秤,搞你老百姓不会答应。”李大海摸摸女儿的头顶,“这样的好事可以多做。”
李惜文点点头,把脏衣服脱下来,爬到炕上写她琢磨了两天的教材。
这一带缺水的村庄不只梨树村生产队。听说梨树村生产队来的下放干部子女会找地下水,找出来的几个地方挖井都出了水,左右两个生产队的支书和大队的支书都找来了。李惜文给大队找了两天水又给沙峪公社的另外几个生产队找水。
一晃半个月,李惜文找出来的十几个地方挖井都挖出来水,虽然没有人喊她龙女什么的,但是确实声名远扬。
李大海去公社的铁匠合作社买农具,人家一看介绍信是梨树村的李大海就知道他是李惜文的爹,对他特别热情,还硬要留他吃饭。
虽然是很有诚心的请客,但是和家里招待客人同款的窝头李大海能不吃还是坚决不要吃的。他好不容易才从铁匠大哥手里逃出来,到家仍然惊魂未定,说:“差一点点那个窝头就要喂到我的嘴里!当年给你们师伯当jiāo通员都没有这么惊险。”
每天都要自备霉窝头出去找水的李惜文把她今天中午省下来的窝头jiāo给李大海,“爸爸,这是我舍不得吃,省下来给你吃的。”
不吃人家的窝头一来是因为不好吃,二来是因为霉窝头也很珍贵,自己吃一个不多不少,别人说不定就要饿一顿才坚决拒绝。
但是女儿拿来的李大海怎么会觉得难吃呢?不但几口就吃下去了,还要夸奖:“还是我们家的窝头好吃,霉的味道正!”
现在梨树村有好几口井,社员们去新水井打水,村子里的两口老水井的水位也在慢慢上涨。马永福和石三喜看见了明年丰收的希望,组织一部分社员修理农具,打扫谷仓。农闲扫盲班也办起来了,上午是男社员们识字,下午是女社员们和小孩识字。曹月英教的很好,李振华虽然没有曹月英教的好,但是生产队除了他也没有更好的人选。马永福根本不考虑换人。
因此去和顺农场的人还是李大海和李惜文两个人。
带女儿出门李大海是不肯冒险横穿荒滩的。他们父女俩这次带着四个面口袋和两根扁担,背着干粮和给师兄一家准备的一百个霉窝头,再度步行到公社,坐大车到县里,再从县里搭大车到和顺农场附近的生产队步行过去。
和顺农场和沙峪公社中间隔着几十里地的荒滩,自然条件好不到哪里去。
接待李大海和李惜文的管教干部是本地人,开始还对李大海爱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