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外面人少,李振强骑着黄鱼车,带着李惜文和鱼网麻袋去了离城二十多里的东湖,晃悠到半夜捞回来四麻袋鱼。
爸爸一直在出差,妈妈天天都要去上班,这些鱼早晚都要收拾出来而且还是他俩收拾。
他俩就没睡,李振强剖鱼腌鱼,李惜文做鱼丸炒肉松忙到天亮。
紧邻的宁东下半夜被剁鱼头的声音吵醒,早上又被炒肉松的香味儿勾引的饥肠辘辘只差骂娘,听见敲门声音怒不可遏。宁东的妈妈方文初也没睡好,打开门看见捧着大海碗的邻居,挤出笑说:“曹老师你们搬过来住了呀。”
“是呀,孩子们放寒假我们就搬过来住了。昨天老家亲戚给了一点鱼,做的鱼丸拿给你们尝尝。”曹月英客客气气把堆得冒尖的大海碗递过去。
“哎哟,曹老师真是太客气了。我先连碗收下了,回头叫我们家孩子把碗给你们家送过去。”方文初双手接过海碗,连声道谢。她是识货的人,看得出这碗鱼丸的好坏,也感受得到邻居致歉的诚意,那人家送东西过来就不能让人家空碗回去了。
“行。我还要给隔壁几家送一点去,就不打扰方师母了。”曹月英客客气气道别,继续给邻居们送鱼丸。
他们这种房子一栋是两户,这一片一排三栋前后有五排,他们家大半夜的剖鱼炒鱼肉松,肯定会惊动到左右隔壁几家人。曹月英给紧邻送了一大碗,给那几家每家都送了一碗,客客气气跟人家道歉。那几家也有当时就把空碗回过来的,也有把碗留下来的,大家都显得很好说话的样子。
李家起了头,那几家也开始备年货,中午有人家靠猪油,下年又有人家蒸米粉肉卤牛肉红烧五花肉zhà鱼。很苦bi的切了一天鱼肉的李振强站在窗边闻香吞口水,说:“我们的邻居家家伙食都很好呀。我不想吃鱼,只想吃新鲜红烧肉。”
“肉松都炒出来之前,我俩是没有时间去排队买肉的。”李惜文也吸鼻子闻味儿,一边朝放凉的鱼肉松里撒炒香的白芝麻一边说:“这么多的鱼头,顿顿吃只怕都要吃一个月。”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们还嫌弃!”曹月英给儿女一人一个栗子,听见敲门声过去开门。
邢兰州端着一碗米粉肉,宁东端着一碗红烧肉并肩站在门口,都客客气气喊曹阿姨。
“哎哟,空碗拿回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真是当不起。”曹月英都不好意思了,让两个大小伙进来,“进来坐一坐,我给你们拿两个鱼头回去烧。”
邢兰州笑起牙齿洁白,“我最喜欢吃鱼头了,谢谢曹阿姨。”
宁东吸鼻子,“曹阿姨,你们家一天都是这香味,这是在做什么呀?”
“炒鱼肉松。”曹月英让他俩进厨房,放下碗给他俩倒茶喝,又给他俩和儿女做介绍,“这是我小儿子振强,小女儿惜文。你们俩喊人,这是隔壁的宁家哥哥,那是左边的邢家哥哥。”
“宁哥,邢哥。”李振强笑嘻嘻跟两位大哥打招呼。李惜文也笑嘻嘻喊哥。
十三四岁的女孩子高而瘦,五官是真的生得好,穿的毛衣尺寸是合适的,因为瘦显得弱不胜衣,连笑起来都楚楚动人。宁东半张着嘴没说话。邢兰州走过去,笑着比一比自己的心口,说:“李家小妹可还记得我,旧年你只有这么高的时候,在火车上。”
李惜文当然记得那个笑起来显sāo的少年张彬彬。男孩子十几二十岁是变化最快的时候。当初那个高而瘦的少年现在壮实了很多,不过笑起来仍然显sāo。李惜文眨眨眼,笑眯眯点头。
“当时跟你们坐一起是你大哥还是二哥?”邢兰州回头对曹月英憨笑,“阿姨,以前我和小弟小妹见过的。”
“一边是我大哥一边是我二哥。”李惜文也对曹月英解释,“就是那次从沪城回来,我们和这个哥哥坐一节车厢。”
李振强抓头想半天,也没想起来那次跟他们同车厢有邢家哥哥。
“我们明天要去球场打球,你大哥二哥在家吗?”邢兰州客气的发出邀请。
“大哥二哥在平京没回来。不过我可以去啊,邢家哥哥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