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党一些官员到宫门前跪下请愿,请求陛下早立太子以固国本。
以劝谏之名行bi迫之实,叶党行事真是越发张狂了。
衡玉垂下眼,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出口的话没有他身上气质那般温和,“去宫门前请愿的官员名单,还请父亲给我一份。”
许斐微微蹙起眉来,“你要名单做什么?”
“他们在宫门前请愿,搏取名声,搏取仕途。竟然是在赌,那便要做好输的准备不是吗?”衡玉轻描淡写。
许斐看着他,突然摇头叹了口气,“玉儿,爹突然看不透你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衡玉到底做了多少布局?
其实衡玉一开始并没有刻意做什么。早在最开始,他借“宋氏书坊”做这些暗地里的布局只是为了自保,后来他想要支持赵信推行新政后方才转了方向,把暗地里的布局继续扩大。
想要整治这些马前卒,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衡玉不急着出手,既然要清算,自然要一撸到底,而且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六月初,日子渐渐入了酷夏,衡玉恢复了伴读的生活,也见到了赵信。
衡玉不曾提及过任何关于册立东宫的事情,赵信也没有提过,两个人只是鉴赏了画作,衡玉把在江南看到的美景述说了一遍,还把自己闲暇时画的风景图送给赵信。
又重新恢复了这种看似平静的伴读生涯,唯一与以前不同的地方大概是,赵函已被册立为太子,是这一帝国名正言顺的未来继承人。
这一年,京城刚刚入冬,边境那边突然快马加鞭传来消息,说边境那里如今已经连着飘起了好几天的鹅毛大雪。
有些有经验的人做出推论,边境可能会有大雪灾发生。边境的官员自然不敢耽搁,当天立马让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回京城。
“风调雨顺了好几年,如今突然出了这些事,总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衡玉仰头,天空突然飘起了冰凉的小雨,衡玉伸出手接起细细的雨水,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凉意。
对于边境的雪灾,朝廷反应及时,未免灾情扩大,已经提前播下了救济粮和银子去赈灾,还派遣了专门的监察御史跟着运粮队伍一同前去边境。
衡玉没有继续关注边境雪灾的后续,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许母染了重病。
冬日飘雪,许母那日起了兴致,出去院子赏雪,却不小心染了风寒,原以为只是个小病,没想到却一连缠绵病榻数日。
许斐递了牌子上去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诊断之后便避开众人,隐晦地向许斐摇了摇头。
医病不医命,老人家年轻时身体落了病根,这些年一直没有能够根治,如今看似只是染了风寒,实则已是大限将近。
这些事情许斐没有透露给许母,不过对着衡玉,他直接把太医的诊断说了出来。许母极疼衡玉,一直挂念这个孙子,在母亲最后的时光里,她定然也是愿意让衡玉多陪陪她的。
老人家对这些事情其实意外的敏锐,在某天吃饭之时突然轻声问许斐与衡玉,“我是不是大限要到啦。”
许斐眼眶一热,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异样,收敛好心情之后方才笑道:“母亲不过是染了风寒罢了,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许母摇头,“莫要诓我,我昨晚做梦梦到你父亲来接我了。”她的目光慈爱柔和,落在了衡玉身上,“只是遗憾,祖母没能看到玉儿娶妻。”
衡玉抿唇笑了笑,“祖母也没能看到我金榜题名。”
老人家坦然得很,“看不到咯,不过祖母可以想象得到,玉儿定然坐在高头大马上,让这京城中的小娘子都看花了眼。”
这个话题未免太过不详,许斐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停留,硬是转移了话题。
兴乐十九年,衡玉满了十三岁。冬春之jiāo乍暖还寒,今日难得出了大太阳,照得庭院暖洋洋的,但整个许府却无人察觉到外边的暖意。
主院之中有哭声响起,整个许府的下人已经麻利行动起来,把颜色艳丽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换上了素色的用品。
次日,吏部左侍郎许斐上书,要扶母亲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