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则在宫女的领路下,来到幼帝居住的未央宫。
未央宫外灯火燃起,殿外行走的宫女宦官却脚步凌乱,似乎都被今日的祸事吓得心胆俱惊。衡玉望着这一幕,不由蹙起眉来。
“你们都退下吧。”步入灯火通明的未央宫,衡玉吩咐下去。
宫人领命退下,不多时,殿内的人都离开了。衡玉一步步走进内殿,坐在龙床边缘。
床榻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全身被薄被盖住。似乎是听到动静,小小的身子不由一抖,缩着在里面的人却没有掀开薄被。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就连因为热而渗出的汗,都让小小年纪的魏季平觉得有种踏实感。
外面持续将近一天的喊杀声对他而言实在是一种精神煎熬。
皇室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小孩子,更何况自先帝驾崩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早先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叶家与仲家的势不相容。
“夜晚虽然有些凉,但是这样捂着很容易出痱子。”衡玉轻声说道。
魏季平又缩了缩。许久,外面没有再传出任何声响,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开,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谁知道他刚刚将被子掀开,就对上了衡玉的眼睛。
温和淡然,眉眼柔和。
魏季平又忍不住抓紧被角,却没有像刚才那样重新将自己从头到尾都盖住。
衡玉捡起床边的帕子,用旁边盛放的清水洗干净拧干后,坐到床榻旁边,用帕子轻轻为幼帝擦拭脸上的汗水。
魏季平身子轻微瑟缩了一下。宫人伺候他是正常的,但眼前这个人,身着轻甲,又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身份明显是不同寻常的。
“陛下,你身边伺候的宫女呢?”
魏季平低着头,乖巧坐着,安安静静让她擦着粉嘟嘟的小脸。听到她的话也没有别的动静。
擦好汗后,衡玉将手帕放到一旁,两人默默相对坐着。
“怕吗?”沉默了一会儿,衡玉突然轻声问他。
魏季平又是一抖,衡玉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谁知道他竟然轻轻开口道:“怕。”
这一声太轻太轻,如果不是她一直注意着也听不到这一个字。
衡玉伸手摸了摸魏季平的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圆嘟嘟的小脸蛋。
“以后再也不会了。”她极认真向魏季平保证道。
“你的父皇死了,母后也被仲太尉和宦官魏忠他们害死了。陛下,权势之争就是这样残酷。更何况一朝天子所肩负着的,还有天下万民的期许。”
衡玉缓声说道,“天下万民的期许太沉重了,而享乐太轻松了。身为帝王,只要心念一动几乎可以得到所有东西。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多好的生活啊。可是睁开眼睛,您能看到底下百姓的哀嚎与苦痛吗?您能担得起他们的期许吗?”
魏季平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好像又没有听懂,但他清楚的听到了前面一句话,他的母后死掉了。
他漂亮剔透的眼里嗜满泪水,视线模糊的看着衡玉。
“姐姐。”他如此喊她。
衡玉一怔,对着魏季平迷茫中含着期待的目光,忍不住轻叹出声,“陛下,这魏朝,我且替你守着。你要习文习武,处理政务我都不会阻止。”
我会好好教导你培养你,但也会把前世三国那段历史潜移默化讲给你听。
待你日后长大,你会如何选择呢。是向我举起屠刀试图与我两败俱伤,还是信任我,将这个日渐老朽的帝国jiāo到我手上,让我重新开辟另一个帝国,建立新的制度呢。
第27章 奉天子以令天下
叶家与仲家的势力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朝堂。如今叶家与仲家倒台, 宋沐依照查到的罪责一一清算, 尸位素餐之辈都趁着这个机会让衡玉给撸了下来,朝堂一下子就空出一半来。
在众人眼巴巴盯着这些空出的职位时, 突然发现幼帝颁下圣旨, 直接将人选安排到这些职位上。
谁都知道名义上是幼帝颁下的圣旨, 但这些人全都是衡玉安排的。而看到衡玉安排下的那些人时, 朝臣大惊,私下的小动作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