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州一边思索，一边皱眉。
“九叶？”
刚想到九叶，他便摇摇头。
虞上戎的修为，的确高深莫测，可是想要击杀九叶……不太现实。
更何况，哪里去找九叶的目标？
难道……是有人早就和老夫想到了一起，甚至有人已经通过砍金莲的方式达到了胜八叶的修为？
他忽然想起，与冷罗，潘离天讨论九叶之时，江爱剑曾在内库中看到过相关典籍。
这说明，世上绝不是他一人在研究九叶的事。
云天罗也罢，龚元都也好，大炎皇室等……一直有人在研究。
除了大炎以外……楼兰，柔利，奇肱等万国，修行者众多，又岂会没人尝试？
沉思片刻，陆州道：
“来人。”
一名女弟子出现在大殿中：“阁主。”
“把江爱剑叫来。”
“是。”
这段时间，江爱剑一直躲在魔天阁。
如今外界，江爱剑的死讯已经传遍。
虽说皇宫之中有人不信，但这不重要……
江爱剑的情报网强大，是时候让他干点事了。
……
距离青玉坛以北百里之地的一座峰顶上。
云开雾散。
斜阳映照，层林尽染。
“天心，拜见二师兄。”叶天心在虞上戎身后不远处，恭恭敬敬行礼。
这是她正式行礼。
“六师妹，无需多礼。”虞上戎抱着长生剑，没有转身，而是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夕阳很美，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美。
大炎，从不缺乏仙境般的景致和山峦。
“二师兄……您，您没事吧？”叶天心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实的。
夕阳的光线，落在了虞上戎的身上。
虞上戎纹丝未动，只是轻声道：“没事。”
“二师兄的剑道，令师妹大开眼界。”叶天心赞叹道。
想到刚才的场景。
虞上戎摇摇头：“不值一提。”
“听闻二师兄已经回归魔天阁？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叶天心很少涉足修行界，一直处于隐居修行的状态，偶尔有事才会出去一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起初不太相信。
虞上戎露出微笑，点头道：“嗯。”
“那么死亡名单的事，也是真的了？”叶天心惊讶道。
虞上戎终于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叶天心的身上。
这一看，倒是让叶天心有些拘谨紧张……
自离开魔天阁，成为人人敬畏的衍月宫宫主，成为了黑榜第六的高手，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玉面修罗……何曾这般紧张过？
“嗯。”虞上戎再次点头。
叶天心依然是心中震撼。
修行界中流传的那份名单，上面无不是震烁一方的高手。
竟然都成了二师兄的剑下亡魂。
这……是何等的手段和魄力。
虞上戎露出温和的表情，说道：“六师妹……师父没有原谅你？”
叶天心一愣。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虞上戎也不想强求。
“我恐怕，永远都回不了魔天阁了。”叶天心说道。
虞上戎说道：
“长路漫漫，做好自己便好。”
“二师兄说得对。”叶天心点点头。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虞上戎问道。
叶天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来到峰顶边缘，俯瞰丛林，轻叹一声，露出迷茫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她忽然觉得这么说话有点矫情，便不再多言。
虞上戎说道：
“如果没有目标，那就重新找一个。”
叶天心一怔。
她的想法没二师兄那么简单……可人生有时候并不复杂，想的越多，反而束缚了自己。
她不是没有目标，而是对于自己的目标，不够坚定。
“二师兄，接下来要回魔天阁吗？”
“不了。”
虞上戎摇摇头，“名单的事解决以后，我会北上。”
“去哪？”
“小咸山。”
第383章 谣言是怎么炼成的
叶天心疑惑道：“小咸山？这是哪儿？”
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听起来像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地方，又或者是某个偏僻的山村。
虞上戎坦诚道：
“那是我的家乡……一个已经失去味道的地方，除了冰冷和黑暗，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叶天心更加疑惑。
不知道二师兄为何会用冰冷和黑暗形容自己的家乡。
最起码，还有家乡可回。
白民，却无处可去。
想到此处，叶天心叹息道：“二师兄，你会怪我吗？”
“你的事，我听人说了。”虞上戎说道。
叶天心闻言，心中一喜。
这意味着，二师兄没有怪她。
她忽然想起与七师弟司无涯的对话，问道：“二师兄，你相信这世上有人能活两千岁吗？”
虞上戎微怔。
这个问题对于君子国人而言，多少显得有些无情。
千年的修为已经是奢侈，又谈何的两千年？
“你信？”
“二师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它的名字，叫做乘黄。很多人说，一旦有了乘黄，就可以活到两千岁……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叶天心说道。
这个问题换做任何人，都可能会劝她不要再坚持下去。
但虞上戎不同……
人活着，不一定非要达到某个目标。
人活着的最大驱动力，是永远都能心存希望。
虞上戎微笑道：
“那便坚定下去，慢慢寻找……”
“即使希望渺茫？”
“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叶天心一时语塞。
希望渺茫，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多谢二师兄开导……”叶天心躬身。
虞上戎点了下头：“太阳快落山了……师妹早些回去。”
“嗯，师兄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