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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
    将正装换成睡袍,盛耀把领口处扯至松散,随后拿起手机给前台发了条微信,知会一会儿有人来需帮忙刷卡摁电梯。
    之后他粗略估算了下沉思仁过来所需的时间,慢腾腾地下了楼。
    “想出个所以然了吗?”
    盛耀坐到周元身侧,手懒洋洋地挂在她身后的靠背上,问的轻松,似乎适才剑拔弩张的对谈从未发生过一般。
    周元回身斜眼觑他。
    “我接受不了继续这种关系。”
    “为什么?”
    “即便是我不抵触,也不代表我会享受跟你发生关系。”
    盛耀起身,自吧台下取出两个酒杯,分别倒满,将其中一杯分给周元,抬眉淡笑道,“我们不上床,难道还走精神层面吗?呵呵,你对我怕是已经防备至极了吧。”
    周元接过酒杯,浅抿一口,“我们纯粹一点,以货易货不是更好吗?”
    “以货易货?我怎么确定你会说话算话?周元你是不是说话算话的人,这点你我都清楚。”伸手替周元拢了拢颊边散下的发,盛耀下巴轻晃,“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就是这段关系在现实当中对你的掣肘。”
    仰起头,将杯中酒尽数灌下,周元感到烦躁,”你怎么能和一个没有感觉的人上床呢?“
    ”谁说我就没有感觉呢?这么多次下来,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不差。“
    冷嗤一声,周元索性不再言语。
    是了,她想,一个可以为了前途而经营感情的人,必然是可以把控自己的欲望的。于他而言,一切潜藏着利益的目标都能使他兴奋,上个床又算得了什么?
    是自己天真罢了。
    盛耀任周元默着,自顾自起身开了暖气,将温度调至二十八度。
    室内本不冷,经暖风一吹,周元的身上不禁出了一层薄汗,酒意也随之爬上面颊,烧出一层浅浅的酡色。
    “你怎么突然开空调了?”
    摸了把黏腻的颈后,周元脱下外套,不过却是徒劳,烘烘的暖意自四面八方聚涌而来,她不得不连带着将领口的扣子也扯开两颗。
    盛耀状似虚弱地撩开毯子披着,“今天上班的时候有点着凉了,要不你去换条睡裙?”
    顾及着外套兜里的录音笔,周元不假思索即拒绝,“不用了。”
    ”其实你想想,我们之间维持着,对你而言没有坏处,我可以帮你照应着你爸,教育局那边的事,只要你说一声我也能办。”盛耀托起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下颌,“沉思仁碍于张斯佳不能做的事,我都能替你做了,他不能出面的事太多,这点你很清楚。”
    又倒了一杯酒,周元举着杯审视盛耀。眼下他循循善诱的姿态明显,与往常话少的性子出入过大,这不得不叫她起疑。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脑中暴风思考,她尚且没有头绪。
    跟家里交代一声盛耀出了事,需要处理,沉思仁即承着深浓的月色上了车。
    他此刻的情绪属实算不上好。
    周元父亲出事,第一时间联系的是盛耀而非他,足以令他怒火中烧。
    虽说如今二人各自都在婚姻存续期内,他没有资格指摘周元与其他异性的往来,按他的性子也不欲自降身价去理会。他素来信奉该是他的便是他的,断没有去争的必要。
    然而当周元交往的对象换作盛耀,他却无法不在意。
    急促地叩了叁下门,沉思仁面色阴沉地伫在房门口。
    屋内周元听见动静,立即警觉地看向盛耀,“谁来了?”
    盛耀讶异地眨了下眼,拿起眼镜戴上,”我也不知道。“
    ”咚、咚、咚、咚“
    见无人应门,敲门的声响变大。
    ”我去看看。“
    盛耀慢悠悠地起身,踱步至门旁,顺带将腰间的系带扯得更为松垮,大半个上身敞在袍外。
    ”哥。“
    拉开门,盛耀似有闪躲,朝里望了一眼后,方才磨磨蹭蹭让出半个身位。
    沉思仁眯起眼,没应声,幽深的目光自上而下地将盛耀打量一番,随后蹙起了眉。
    那声称呼徐徐飘进周元耳蜗,她蓦地僵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
    走进客厅,沉思仁的眸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巡睃,漆黑的眼底俱是冷意。
    尔后薄唇轻启,他说,“我来的不是时候。”
    拢了下睡袍,盛耀略显局促地于小沙发坐下,“哪有,我们什么都没干。”
    绷成一条细线的嘴角挂着几分弧度,然熟悉沉思仁的人定然知道那并非笑意,而是怒极后的情绪体现。他的嗓音也与平日不同,仿佛刚从冰柜中取出,冒着丝丝彻骨寒气。
    “是吗?不是叫我来看戏的。”
    感受到森然的注视,周元终于回神,她木然地垂头看了眼自己敞开的领口,随后望向盛耀令人遐想的装束,最终目光定在方才盛耀起身时刻意丢于地面的毯子上。
    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呵呵…还真是…
    周元忽地冷笑出声,“盛耀,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盛耀假意茫然,“你说什么?”
    将外套中的录音笔掏出,周元问,”我说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那我重新把刚才的东西放一遍给你回忆回忆?“
    盛耀瞧见录音笔,脸色一沉,霎时结舌。
    滞后的火气腾然而上,周元愤而起身,“给我下套下得好啊!”
    沉思仁半倚于墙边,漠然开口,”都在表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