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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节
    老人步履蹒跚,走路也不是很灵便,还不时地咳嗽几声,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
    见我问起,她看了我们几眼,说道:“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太平……”
    说着,她不再管我们,而是径直朝着那个收费的岗亭走了过去。
    她行走的速度很慢,也不是很稳,但是目标和步伐却十分坚定。
    胖子想上前再问问,我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再看看情况再说。
    那老太太挎着篮子,走到了那个岗亭的门口。把篮子轻轻放下,伸出胳膊,颤颤巍巍地把里面的那个纸人整理了一下。
    但是显然,她很快就看到了那纸人的后背上,被胖大海刺出来的那个洞。
    她转头看了我们一眼,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发出一声轻叹,从篮子里找出纸盒浆糊,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破洞给补好。
    我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老太太一下一下地补那个纸人,谁也没上去打扰她。
    而她好像也在无视我们的存在,自顾自地鼓捣自己手里的活。
    老太太亲手把那纸人补好,又将那纸人端端正正地摆在了岗亭里面。随后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香炉,点了三根香,放在纸人的前面。
    另外她又从篮子里拿出一封纸钱,点燃之后,就蹲在在那岗亭前面烧了起来。
    同时老太太的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隔一会还会发出呜呜的哭声。这时夜风大了起来,吹到山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时间,我们竟然无法分辨,那呜呜的哭声,是老太太发出来的,还是风吹出来的声音。
    眼前的这个画面,看起来极为诡异。
    一个荒废已久,被山体滑坡冲毁的收费站。岗亭里没人,却多了个纸人。
    而且还有这么一个老太太,在大半夜的来祭奠这个纸人。
    自始至终,铁柱没再发出异样的叫声。这也让我们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我相信铁柱的感觉。它要是觉得没事,那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看那老太太依然在一张一张烧着纸钱,态度极为虔诚,也极为认真。我们也不好上前去打扰她。
    一直等到老太太把那一封纸钱都烧完了。香炉里的那三支香也烧到了尽头。
    老太太才缓缓地站起身。
    可能是她蹲久了的缘故,站起来的时候,膝盖一弯,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我们这才围了上去,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太太看到我们,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实话实话道:“我们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这路都封了,前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知道那条路能不能走出去?”
    老太太摆摆手:“放心吧。这条路虽然也是被封的,但是你走到尽头,会发现一个缺口,从那缺口开出去,就会有人家了。真是造孽啊,这来往的车不少,怎么就把你们给拐到这边来了?”
    说完,老太太重新挎着那个篮子,步履蹒跚地朝着山脚下走了过去。
    我发现在那山脚下,有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山里面去。
    老太太走到那路口,突然回身跟我们说道:“不过夜里不太平,如果你们不放心,最好是等到天亮再走。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到茅舍委屈一晚。那晚,那人就是在我那里过了夜,才上路的。”
    老太太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却是一惊。她说那晚,那人……
    这说明还有其他人来到过这里,那人会不会就是三叔呢?
    第640章 山中茅屋
    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即便那人不是三叔,也说明这里还有别人误走过。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就可以分析出三叔当年会不会也经过了这里。
    老太太说完那句话,就自顾自地顺着山脚下的那条小路走了下去。
    我们几个留在原地停留了一下。胖大海问道:“这老太太神神叨叨的,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咱们还是开车上路吧?”
    马谡摇头道:“我觉得不至于,铁柱看到那老太太也没什么反应。再说了,我觉得她刚刚说了,有人也曾经走过这条路,还是在她的住处过的夜。我在想,臭道士会不会也经过了这里,并且住在了老太太的家里了?”
    我点点头,原来马谡和我有同样的预感。
    胖大海一听也说道:“说的也是,咱们三个人,加上一条狗,还能怕她一个老太太?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大半夜的,她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给纸人烧纸,肯定也不会是善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我看了看我们刚刚开车走过的那条路,现在虽然这收费站的幻象被破了,但是那条路上,依然是浓雾弥漫。看着不太像是自然现象,更像是一种阴气过重的鬼雾。我心里清楚,如果这种鬼雾一直存在的话,要么等到天亮,要么用什么方法来破掉。否则是很难走出去的。
    与其这样,我们倒也不如跟着老太太去看个究竟。也许真的能从她那边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我们快速地达成了一致,从车上带了一些必要的物品,胖子把车锁好之后,我们就顺着那条小路,追上了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挎着篮子依然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我们跟在她身后,又不好超过她,只能跟着她亦步亦趋。
    我跟在老太太身后,感觉气氛有些冷,这样弄得大家都很紧张。
    于是我张口说话,问那老太太:“老人家,能问一下,刚刚您祭奠的是……”
    老太太并没有马上回答,身体稍微顿了顿。
    我忙讪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了,您不愿意说就不说。”
    “是我闺女。我闺女生前就是在那里当收费员的……”
    老太太用她略有些沙哑的嗓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我回应了一句,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想来老太太的女儿是很年轻的,老年丧子本就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再跟人家提起来,肯定是有些过分了。
    身后的马谡轻轻扯了我一下衣角,低声提醒我:“你问问你三叔来过这里没有?”
    我点点头,这也是我们跟着老太太来的主要目的。不过当然不能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人家也不知道你三叔是何许人也。
    “老人家。刚刚那个收费站不是废弃了吗?您说我们怎么还会从高速上把车开下来了呢?”
    老太太冷笑了一声:“这要问你们自己啊,我怎么可能知道?”
    “问我们自己?可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老太太摇摇头,问道:“你们之中,有修道的人吧?”
    我一愣:“您怎么知道?”
    老太太继续说道:“这还用怎么知道?你们手里的剑,一看就不是凡物。另外我明白告诉你,在那条高速公路上走的车,为什么其他的车辆没有走到这里来?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正因为你们里面有修道的人,所以才会被误导到这里来的。”
    我回身看了看马谡和胖大海,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这种说法,但是听老太太言之凿凿,并不像是编造出来的,显然她也是有根据的。
    可是等我再次问起具体原因的时候,老太太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只是让我们跟紧她,前面有很多岔路,不然会走散的。
    果然,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在路边不断地出现岔路,而老太太不时地变换着方向,引着我们一直前行。到最后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感觉到四周全都被树木山石围绕,也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暗暗叫苦,这要是在里面遇到什么事,想跑出去都难。我们就这么跟着她进来,是不是有点仓促了?
    而那老太太看着不声不响,头也没回,但是居然像是能猜到我的心思一样,在前面说道:“放心吧,明天天一亮,我就送你们出来。今晚你们还是老实呆在我那里为好。我有一个原则,你们不跟我来,我不强求。但是跟着我进来了,我就会对你们负责的。”
    而随着我们往里面走着,路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野坟。那些估计都是一些无主的野坟,上面长满了荒草。有些甚至坟包都有些塌下去了。
    胖子用手电往四周照了照,发现了这些野坟,就不敢再乱照了。
    我们跟着老太太又往前走了两三里地,终于在前面出现了几间草屋。
    老太太带着我们走进了院子。
    “老人家,你……你就住在这里啊?一……一个人?”
    我诧异地问了一句。
    这老太太居然住在山里,而且四处都没有人烟,只看到这一处孤零零的草屋。这看起来有点像是聊斋志异里经常描述的场景。
    “自从我闺女没了,我就和老头子在这里找了一块地方住下来了。岁数大了,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其实我巴不得我这条老命不要了,也好去和我闺女见面。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害怕,就另选别处吧。”
    我点点头:“您都不怕,我们也不怕。对了,你家大爷在家吗?”
    老太太摇摇头,叹了口气,语气哀怨地说道:“老头子进山了,算起来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你们刚好住他的房间吧。”
    说着,老太太把我们领进了茅草房旁边的一个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是简单,大多数都是用山里的木头做成的原始的家具。不过里面空间很大,迎面是一张大铺,有点像是东北的那种火炕。
    这张大铺上,睡下我们几个是绰绰有余。
    第641章 怕什么来什么
    老太太把我们带进房间,又指了指外面:“我就在对面的房间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你们就早点休息。不到天亮尽量别出去。我知道你们会一些道术道法,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到了这里尽量别出头。听到什么动静,也都当做没听见,明天天亮就离开,万事皆休。”
    我点点头,目送老太太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转身对胖大海和马谡说道:“听到老太太说的话了吧?我先提个建议,我经历过太多这种状况,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主人一般都会交代我们,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别较真。但是我们的好奇心往往都会违背主人的这个要求。而每次或多或少都会惹上麻烦。这次我们来是找三叔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老太太不是说,只有修道的人,才会离开那条路走到那个废弃的收费站吗?那说明三叔也很有可能来到过这里。等明天天一亮,咱们就跟她打听清楚,尽快赶到新乡去找三叔。你们的意见呢?”
    胖大海点点头:“我同意老大的意见。这回甭管外面有什么动静,咱们就睡咱们的。时候不早了,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我也快受不了了。要不咱们早点休息吧?”
    马谡耸耸肩膀:“这些事你们做主就好,我也不会道术,巴不得不参合那些怪事呢。”
    这下我们三个达成了一致,决定如果遇到什么事,坚决不管闲事。事实上以我们几个的能力,可能也不一定能管好闲事。
    我们三个躺在了大铺上,铁柱就趴在铺下面的地上。屋里外面都是一片漆黑,开始我还能听到老马和胖大海的呼吸声。但是很快我就睡过去了,耳边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也许就这样度过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一切又都会恢复正常。我们的这次偶然的经历,并不会对我们的行程产生什么影响。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可能我们从高速上,来到了这里,就注定了这一次经历不会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我们想象的是一回事,而真实发生的,十有八九要超出你的预估。
    我躺在茅草屋里的大铺上,并没有盖被子,因为当时的温度并不低。而事实上这铺上也只有一床被子,我们谁都没用。
    当我睡着了之后,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总之我的头很沉,潜意识里感觉到浑浑噩噩的,实话说在这里休息得并不好。随着夜更深了,山里的温度也急剧下降。
    我躺在那张大铺上,也感觉到了周身冰冷。以至于我不得不往旁边的胖大海靠了过去。
    我们在铺上躺着,我旁边是胖大海,而胖大海的另一侧是马谡。
    当我感觉到寒冷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就靠到了胖大海的身上。这是身体的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我主观愿望。
    毕竟两个大男人,睡觉的时候依偎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
    但是当温度进一步降低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抱住了胖大海,也摸到了他的那一身肥肉。
    当我抱着胖大海,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了。
    因为胖子身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温暖,反而是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