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五月,林朝白查出来怀孕了,毕业和婚礼忙的夫妻两个昏头转向。外婆开心的盼着重孙子的到来,又问起了姜禾什么时候能把男朋友带回家。
姜禾还是那句话,还早着呢。
姜禾终于有些适应首府的生活,她坐在奶茶店,喝着全糖的饮料对陆煜洲感慨:“大城市容不下灵魂。”
补充说明就是大城市顶尖学校的导师容不下逍遥散漫的学生灵魂。引发感慨的原因:劳动力压榨。
她又问:“所以那个学外语的还在楼下和你表白吗?”
“不知道。”陆煜洲又去给她买了一份双皮奶,她嘴角蹭到了奶盖,陆煜洲用纸巾替她小心翼翼的擦干净,没有蹭掉一点口红。
“不知道?”答案不满意。
陆煜洲点头:“我又不知道她们哪个是哪个,也没有去阳台看过。所以不知道楼下的是谁,也记不住。”
解释满分。
看过电影,华灯初上,首府这种城市从来不眠,有人正为这夜晚苏醒过来。姜禾扯了扯他的休息:“你晚上回宿舍吗?”
话里意思怎么会不懂,但陆煜洲不喜欢学校旁边的小旅馆。
酒店大堂见惯了各种场面,很效率的开好一间大床房。
将姜禾压在身下的那一刻,陆煜洲大致懂了为什么都说小别胜新婚。从床上到浴室,他变着花样让姜禾一遍一遍的求饶着,末了她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昏昏沉沉的只有当陆煜洲将她送上情欲的巅峰时,她若有若无的呻吟出声。
这些呻吟像是带着饵料的钩子,将陆煜洲的欲望一点点的反反复复的勾起。
夜里,姜禾口渴。推了推身旁的人,让他起床给自己倒水,等到茶杯送到口边,她一口气喝了一半,满足的钻进陆煜洲怀里:“大一刚开学我一个人睡都不习惯。”
林朝白在姜禾大二的时候生了个女儿,姜禾带着一套粉红色婴儿衣服去了医院。病房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姜禾站在门口听见屋里在骂娘:“操,他娘的,怎么喂奶比生孩子还疼。”
……
“姜修,我问候你大爷的。我给你生二胎,我脑子就是被门夹过的核桃。”
“姜修,你女儿也太丑了吧……”
……
姜禾进去后,林朝白的身上立刻照上了母亲的光辉,喂完奶的宝宝趴在她爸爸肩头,由姜修亲自拍着奶嗝。
说起生孩子,林朝白哭丧着:“太疼了。”
因为女儿不大,林朝白是顺产,突然又意识到对一个还未婚的姑娘传递太多生孩子的负面信息不好,她又转了话题说起了产房里的趣事。
满月酒是在过年的时候办的,外婆已经起不了床了。
林朝白犹豫再三后同意去姜禾外婆住所坐月子,姜禾小心翼翼的抱着小侄女坐到外婆床边,外婆不抱,就靠在旁边一直看着:“你哥哥说了叫什么名字吗?”
“姜也。”
“小修说了有什么寓意吗?”
姜禾想到取名那天他们夫妻两个拿起宝宝一根手指,在转轮上随机按暂停,按了两个数,一个代表是页数,一个代表那一页的第几个数。
最后取名——姜也。
随便至极。
“那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家?再晚些,外婆就等不到了。”外婆说的时候姜修正好进来。
他讨厌奶奶说这些丧气话:“奶奶,你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她带男朋友回家您包红包就可以了。”
姜修刚女儿抱走喂奶,姜禾跟着也准备走,外婆想留她,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寒假陈墨苏越他们都回来了,陆煜洲被喊去喝了酒,姜禾按照他给的地址死活没有找到那家店。
陆煜洲将一手好牌给了陈墨,起身:“去接个人。”
牌桌上人不解:“谁啊?派头这么大。”
安奇搭话:“肯定是他女朋友呗。”
问话的人吃惊:“哪个?还是高中那个?”
看见安奇点头,吃惊更甚。
陆煜洲问她在哪,她看着身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报了名字。电话那头传来陆煜洲的笑声:“祖宗,知不知道这家店在市里有二十多家。”
“我也不知道,出租车司机就扔我在这里。”她坐在店里靠窗的位置,捧着杯热可可。
五分钟后,他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口。陆煜洲透过玻璃望进去,她身上披着鹅黄色的灯光,小口小口的喝着可吸果冻,眼睛东望西望就是没看到他。没一会儿一个男生走过去,递着手机过去。姜禾朝着他摇了摇头,别过头的瞬间她看见了街对面的陆煜洲。
小跑着过了马路,将喝热可可都没有能暖和的手塞到他口袋里:“距离目的地偏差大吗?”
“还好,就在后面那条街。”
陈墨拿了陆煜洲那手好牌不赢说不过去,等姜禾来了,陆煜洲这个常胜将军被众人赶下了台。姜禾问他输了要紧吗?
下家的安奇抢答:“你男朋友赢得够多了,输点怎么了。”
姜禾对牌类游戏向来没有天赋,陆煜洲出去接了个母亲电话的功夫,姜禾已经输了大半,手边空杯子好几个,她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牌,摇了摇头,醉态展露。
陆煜洲临走前特意让陈墨盯着:“几杯?纯的还是混的?”
“四杯,混的。”
陆煜洲蹙眉:“什么混什么?”
陈墨冷哼一笑:“白开水混啤的。”
众人还是那句话:“阿洲你这家庭教育不达标啊。”
姜禾把位置让给了陆煜洲,低着头靠在他肩膀上,打了个酒嗝。听见他们的取笑,努了努嘴:“输多了。”
陆煜洲把水果拼盘拿到她面前,弹了弹手里的牌:“这不好教,等你有了对象,你试试看容不容易。”
众人:酸。
喝完满月酒,学校也开学了。
姜禾一个学文物修复的大学生迎来了痛苦的实训周,手机熬过了半个星期充了一次电。实训周结束那天,姜禾喊陆煜洲带她去开小灶。
他没有怎么动筷子,看着姜禾一个人啃了四五块蛋黄鸡翅。
姜禾叹息:“那都是力气活。”
她说她需要搬一块比她人还高的匾额从仓库到教室,说着举起自己的手臂:“肌肉都要练出来了。”
“手臂线条更好看了。”陆煜洲给她盛了碗汤。
她眼睛一亮:“是吗?”
女孩子开心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姜禾起身去上厕所,手机朝上放在桌上,屏幕闪烁,是姜修的电话。等到来电铃声结束后,通话自动结束。很快又是一通,陆煜洲回头,没有姜禾的身影。
电话再次结束后,陆煜洲的手机铃声响了。
还是姜修。
“你和姜禾在一起吗?”
陆煜洲嗯了一声,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哭声,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外婆去世了,让她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