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凡悄悄将手伸进布兜，握住一大把纸人，紧张地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
    老者冷笑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杜平凡悄悄从背后抽出手，准备硬拼。
    突然间，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别转头，别出声。不要反抗，跟着他们走。”
    杜平凡虽然耿直，但是不傻，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已经放弃抵抗。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挥手道：“带走！”
    陆南一路隐身跟在他们身后，穿过半个厂区之后来到一个车间。
    接着，老者将一半留在车间周围看守，另一半人压着杜平凡来到某台大型机器前，打开一个暗门之后钻了进去。
    走过一个条向下向下延伸的阶梯之后，转过一个拐角，一扇铁门映入眼帘。
    老者再次留下大半人在楼梯中警戒，剩下的两个人押着杜平凡走进了铁门。
    铁门里面是一个偌大的地下广场，四周挂着一圈探照灯，将广场照的犹如白昼。
    广场的地面用一种不知名的石头整体打磨而成，上面雕刻着许多符文。
    陆南学过阵法，看得出这是某种阵法，而且是非常复杂的阵法，具体是干什么用的就不得而知了。
    广场中央放着一个两人高的炼丹炉，模样跟《西游记》里太上老君的那个长得差不多。
    不同的是，这个丹炉的四面各牵出一条锁链，锁链末端是四个形态各异的小鬼。小鬼双手放在肩膀一侧，手中握着锁链，做出往前拉的动作。
    丹炉底下没有炉火，而是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圆形洞口，里面翻滚着一些暗红色的液体。从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判断，那些液体应该是人或动物的鲜血。
    这些鲜血的来源，是广场外围的九个巨大圆鼎，此时正不断有人把各种残肢和内脏丢进鼎中。
    每当丢进去一块，鼎里就会立刻响起一阵咀嚼的声音，随后鲜血从下方的孔洞中流到地面的凹槽里，再顺着那些凿刻出的纹路流向中央的血池。
    每一个圆鼎周围都有两个人把守，一个负责往里面塞内脏，另一个负责警戒。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应该都不是普通人，陆南不敢过分靠近以免暴露。
    中央的炼丹炉旁边围绕着两男一女三个人，而且都是陆南见过的，黑龙、白凤和白门清。
    他们三个人各自端坐在一个小鬼面前，剩下的那个位置，应该就是这个绿眼老者的。
    见到绿眼老者向他们走来，黑龙开口道：“人抓到了吗？”
    绿眼老者冷笑一声，道：“一个小毛贼罢了，喏，在那边儿站着呢。”
    三个人同时看向杜平凡，随后又各自转过头去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担心来的是另外一个人。
    黑龙摆摆手，道：“直接剥了皮，丢进阳鼎就是，不用再往牢房里送了。”
    白凤微微皱眉，冷冰冰地说道：“这个人，不普通。”
    绿眼老者点头说道：“的确，我是循着一只纸灵找到他的。”
    “纸灵？”黑龙顿时饶有兴致地看着杜平凡，笑道，“我听说杜超卓有个弟弟，得了家里剪纸附灵的真传，该不会就是他吧？”
    “说不定真是，杜超卓那小子最近好像也来上城了，听说就是为了他弟弟来的。”老者笑道。
    白门清笑了笑，道：“这世间会剪纸术的不少，可说到附灵，真没有几个人会。”
    白门清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愣头小子就是杜超卓的弟弟不会有错。
    黑龙立刻邪异地笑道：“檀老，你说咱们把这小子送给杜超卓，他会不会记咱们一个人情？”
    绿眼老者，也就是黑龙口中的檀老笑了笑，点头道：“不错，那小子最近从圣主……”
    “咳……咳……”
    黑龙用力咳了两声，似乎在提醒檀老说错了话。
    檀老脸色微微一变，干笑两声道：“那小子最近得了不少好东西，咱们趁机讹他一笔倒也不错。”
    虽然隔得远，不过以陆南的耳力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一点难度都没有。
    圣主这两个字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看来这个圣主应该是他们这帮人的首领，很有可能疫鬼事件就是这个圣主在背后策划的。
    广场四周是一圈铁门，跟陆南在李梁正别墅的地牢中看到的铁门一模一样，应该也是用来关押犯人的。
    接下来，看押杜平凡的人，在檀老的示意下，将杜平凡关进了其中一个铁牢，然后低着头退出了地下大厅。
    本该被现场剥皮挖心的杜平凡，反倒因为他那个处心积虑想要害他的哥哥，暂时保住了性命。
    几人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没有着急审问杜平凡。
    檀老坐在了最后的那个小鬼雕像的面前，闭上眼睛，与其他三人一起低声念咒。
    紧接着，陆南就发现广场地面的凹槽中，血液流动的速度比之前加快了许多，那炼丹炉地下的血池，也开始翻滚起来。
    猩红色的雾气从血池中袅袅升起，钻入了炼丹炉的炉门之中。
    一声声诡异的凄叫声隐约从丹炉中传来，像是野猫的嘶叫，又像是婴儿的啼哭，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声音，只是太过杂乱分辨不清。
    炼丹炉边的四个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陆南也就没有靠近，而是摸到那些铁门外。
    每一扇铁门上方，都有一个长约半尺，宽约两寸的方形小口，陆南透过小口往里面看去，发现每一个牢房里，都关着四到五个人。
    突然间，陆南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当初他跟江小绵，还有梁若男一起去鬼屋寻找失踪案的线索，发现王富和王贵两兄弟是失踪案的直接凶手。
    后来有人半夜里去摸陆南的底儿，身上还带着和那两兄弟同样能控制式神的铜铃。
    陆南用摄魂术让那四个人说出了实情，说是白门清派他们来的。
    当时陆南就怀疑，鬼屋失踪案和白门清有直接关系，只不过王贵把所有罪名担了下来，让白门清逃过一劫。
    现在看来，他们的计划很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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