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盒子在地板上跳动, 撞上只穿着昂贵皮鞋的脚才停下来。沈季泽低头看了看,将那盒子捡在手中。
手里的纸盒很轻,轻得像是没有装任何东西。和其他用着精美礼品盒的礼物不同, 这盒子异常简陋, 外壳是某宝商家常用的那种纸箱, 只用透明胶贴住了封口。
沈季泽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礼物, 突然就产生了好奇。他将盒子在手心抛了抛,吩咐小初去取裁纸刀。
小初应了声,很快将裁纸刀拿来,沈季泽刚要划开那层透明胶,盒子就被人从手上取走。
一名警察拿着那只纸盒,端详着道:“这些礼物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危险品,所有的都不要拆,我们会带去警局检查。如果有新证物就留在警局,其他正常的礼物会通知你们来取。”
说完就将纸盒抛回茶几,陷入那堆礼物山里。
“是的,是我们的疏忽。”Kate忙道。
两名警察想了解的问题都已问过,也就不再耽搁,同屋里的人握手告辞。
“如果有什么新情况,请及时和我们联系。”
“好的,没问题。”
等警察离开后,Kate看了看手腕上的表:“An,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出发去机场了。”
他们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做宣传,停留大约一周后才会回来。
沈季泽刚要回答,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瞧了眼上面的号码,回道:“行,你们先下楼吧,我上个洗手间就来。”
“小初,那我们先下去,你将An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已经收拾好了。”
沈季泽站在洗手间里,听到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肖勇的声音:“泽儿,我查到那个男孩儿的消息了。”
“嗯,你说。”沈季泽的声音很严肃。
“那男孩儿不是本地人,具体是哪儿的不清楚,我找到了他那晚住过的一家旅馆。”
沈季泽问:“旅馆登记用的什么身份?”
肖勇叹了口气:“问题就出在这儿。因为服务员私自给了他老客优惠折扣,而他本人却不是熟客。服务员怕老板发现了会责怪她,就没用那男孩儿本人的身份登记,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份,说是自家亲戚来住了一晚。男孩儿第二天就退了房,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在那附近打听的。”
沈季泽用大拇指摩挲着掌心,垂着眼眸没有做声。
肖勇沉默几秒后,试探地说:“泽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啊。”
“问。”
“我还记得你那年回国去找他,兴致勃勃的上了火车,结果几天就回来了。问你就说村子搬迁没找着人,还说再也不去找他了,也不准我在你面前提这个野——弟弟……那次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现在又开始找人了?”
沈季泽一手拿电话,一手撑着洗脸池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年轻男人,五官俊美深刻,像是一笔笔勾勒出来的工笔画。平常那时常透露出的漫不经心已经敛起,神情复杂难明。
“你找人就是了,干嘛这么多废话?如果再找不着,就去私家侦探所请人,人家可要比你专业。”
肖勇说:“那我也要问问啊,如果找到人了,也就是你要找的那位,你打算怎么着?”
沈季泽那头沉默着,若不是还有呼吸声,肖勇都疑心对方已经放下了电话。
片刻后,沈季泽终于开口,道:“没打算找着会怎么样,就是想了解下他现在的情况。”
电话里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可肖勇明白这不是他的真话。如果仅仅是想了解下情况,犯不着花这么大的力,还要动用私家侦探去找人。
“你想了解他情况还不容易?再去一次他家乡啊。你现在也长大了,难道还找不到当年村里的一名小孩儿吗?”
沈季泽没回答,只道:“你帮我先找到视频里的人,去请私家侦探吧,我把费用转给你。”
肖勇笑了声:“行吧。不过泽儿啊,虽然村子搬迁找不着人,但你绝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生你那宝贝儿的气。虽然我不知道那年你去找人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挂在心上念念不忘这么些年,我觉得——”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小初的声音:“An哥,大家都在等你,Kate姐让我问下还有多久。”
沈季泽没有再和肖勇说什么,只打声招呼后挂上电话,走出了洗手间。
。
卢茸这几天一边在咖啡店干活,一边留意着手机群里沈季泽的动向,抽空还要看那些找工作网站,查询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卢茸,你前几天去你那爱豆公司门口,见着他了吗?”同事阿光一边用软布擦拭杯子,一边低声问。
卢茸只要有空就盯着粉丝群,所以阿光认为他是An的铁杆粉丝。
“没有见到,只是把礼物送出去了。”卢茸说。
阿光道:“是别的人收走的吗?那可悬了,礼物都不一定送得到他手里。”
卢茸垂着眼睛道:“我知道。”
想了会儿又趴到吧台上,下巴搁上手臂,蔫蔫地说:“那我就只有多送,多去他公司门口,总有一次会送到他手里。”
阿光拍拍他的肩:“其实就算送到你爱豆手里了又怎么样呢?人家是大明星们,就算收到了你的礼物,又能记得住是谁送的?除非给他账户里转上几十万,保管记得住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