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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仙瞪大眼睛,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颈,原来她的脖颈已经被人砍中,血管、气管全都破裂,只要再深入一寸,她就没命了。
    杏仙从未意识到原来死亡距离她如此之近。
    丹桂和腊梅连忙挡在杏仙面前。
    那人眉头一皱,逼人的威严与寒意便迎面扑来。
    杏仙连忙将两人塞到身后,她的双臂一左一右死死按住两人。
    她张张嘴,只能用不成话的气音艰难道:“为——什——么——”
    那人歪歪头,冷淡道:“你们做了别人的工具,就有被毁掉的觉悟,因为你们做的事,我心里可恼火的很,滚吧,再让我看到绝对要你们的命!”
    杏仙迟疑地回头望向潭心亭。
    “怎么?你想不自量力?”
    杏仙一把拎起丹桂和腊梅,快速离开。
    那人冷漠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这才慢悠悠地走向潭心亭。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也觉察到了危险,呻~吟声渐渐小了下来。
    曦光映照在烟紫色的帘幔上,或深或浅,宛若紫藤花。
    花下有美人。
    他却步了。
    帘幔动了动。
    他猛地回过神,抬眼望去。
    那层紫藤花被慢慢掀起,天光变换着层次,缓缓笼罩住从紫色云霞中走出来的人。
    陈唐唐正低头向前走,却一不小心踩到一个男人的影子。
    这里还有旁人?
    陈唐唐顿时一阵心虚。
    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见过施主。”
    “你心虚什么?”冷淡又严肃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她耳边。
    陈唐唐猛地抬头,只见二郎神一身黑衣,面沉如水。
    “仙家怎么来此?是贫僧的徒儿向您求救的吗?”
    他却所答非所问道:“你倒是一门心思记挂着你的徒儿。”
    许是昨晚经历的事情,让陈唐唐忍不住多看了二郎神一眼。
    二郎神侧过身,眼神却偷偷撩向纱帐间隔的缝隙。
    “我来这里是要问你一个问题。”
    站在别人的底盘上问问题?咱们不先逃命吗?
    陈唐唐不安地看了一眼亭子,点头道:“仙家请说。”
    “我是谁?”
    陈唐唐眨了眨眼睛:“啊?”
    他接着问:“你又是谁?”
    陈唐唐整个人都懵了。
    难道是昨晚她睡觉的方式不对?呸呸,她昨晚根本就没睡好嘛!谁遇到那种情况还能睡得着啊!
    陈唐唐:“仙家你……”
    她上前两步,歪着头打量二郎神。
    他依旧冷傲威严,眼尾似被银粉扫过,一道眼风扫来,便夹杂着冰雪秋霜。
    他转过身,正对着陈唐唐,目光复杂难辨。
    明明对着是二郎神的脸,她却莫名想到了一个西行至今一直时不时在她身边蹦跶的人物。
    她又上前一步,几乎快碰到他了。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
    看,漏出马脚了。
    陈唐唐仰起头,一脸确定道:“你并非二郎神。”
    他挑了一下眉。
    陈唐唐眉头微蹙,轻声问他:“你是郑玉郎吗?”
    话音一落,他当即捂着心口后退了两步,脑袋更是一阵轰鸣。
    “我……我是郑玉郎?”他捂着脑袋抬起头,目光茫然。
    “郑玉郎为了谁?”
    他又后退了两步。
    “哎,等等!”陈唐唐急忙劝阻。
    他却像是受不了她的接近一般,又忙退后几步,一头撞进了烟紫色的帘幔中,帘幔中的景象更是一览无余。
    陈唐唐捂着脸,狠狠抹了一把,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重新抬起头。
    很快,他便走了出来,只是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阿弥陀佛,求仁得仁,求仁得仁。”陈唐唐双手合十,低垂羽睫。
    假二郎神、真郑玉郎却在此时笑了起来:“哦,人家求你打他们了吗?你瞧瞧你把人打的,啧啧……”
    陈唐唐淡淡道:“贫僧也无法,金刚还怒目呢,贫僧自然也有气愤的时候,而且,贫僧已经告诫过他们——”
    陈唐唐抬起头,腆着一张柔弱无辜的小脸道:“贫僧打人很痛的。”
    他将她从头顶看到脚尖,怎么也看不出这般貌美的和尚怎么打人。
    “看来你身上的秘密有很多啊,恰好我很感兴趣。”
    “郑施主不是在贫僧眼前化作流光消散了吗?为何你还会出现?还是以这副形貌。”
    “这就要问你了。”他走到她的身边,突然抬手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笑道:“为何自我醒来就没有任何记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跟随一段莲香,只知道看着你。”
    他深深地看着她,根本舍不得移开一瞬:“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你执念如此之深,连失忆也还是不将我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难就是孤直公几个树精和唐僧对诗的那一难,不太会写诗,只能上~床【划掉】了。
    无辜脸~
    ☆、第159章
    “关于这点,贫僧也甚是不解。”
    郑玉郎轻笑一声。
    陈唐唐连忙低下头。
    “你为什么不看我?”他猛地探出手,手掌紧紧压在陈唐唐的肩膀上。
    陈唐唐低声道:“贫僧只是觉得——你的笑容出现在这张脸上实在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