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季遥歌瞥他一眼,蛟城的事比起这边,只多不少,情况还更加复杂,“再说,我也不亏待你,赤秀的资源任你取用,别人要费尽心机冒生命之险才能得到的东西,你若想要不过一句话的事,省你多少功夫?你要修炼,元还留下的炼器坊也敞开随你使用,还想怎样?”
对花眠,她给的信任比胡小六都多,甚至于……如今可能还多过元还。
“得了,你还不让人抱怨了!”花眠捏捏眉心,“江尘的邀请,准备如何回复?”
“去是肯定要去的。”季遥歌想也没想就回答,“不过奇物会什么来头?”
“听说是三星挂月阁内部奇宝赏析会,只有三星挂月阁的人有资格参加,不过月阁以上的成员,有资格邀请非阁员的修士前往,不过一般被邀请去的都是预备收入三星挂月的人才,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你被江尘邀去奇物会,他应该有心做你的引荐人,引你入阁。”花眠回道,又试探她,“元世叔应该参加过奇物会,确切的消息,你何不向他打听?”
“他在闭关,不便打扰。”季遥歌淡淡一语,不多作解释。
花眠还想再问,外间示警音响起,竟有人闯入北圣斋地界,并已不知不觉掠到赤秀浮岛下的冰湖上,如今被巨幽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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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通传,说是鬼域魔尊造访时,季遥歌并没将这个人与故人联想到一起。鬼域和万华以冥沙海为界,两边消息互通不便,魔尊诞生这种轰动整个鬼域的事,并没能第一时间传到万华,季遥歌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那人站在冰湖上,正低头欣赏冰湖下面景色,没有继续往前的打算。
冰湖下冻着几个鲛人,孔雀蓝的尾鳞在冰下清晰可见,那纹路颜色像匠师精心烧制的瓷,以湖为坯,釉下绘彩。不知多少年前残忍的死亡瞬间,却因这冰色而添了几分绝美。
季遥歌已经看这人。
一身红衣宽袍,在霜白雀蓝间格外醒目,发髻梳得泛亮,依稀还是与原风晚成亲那日的打扮,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他抬头,也确是大婚那日的模样,眉眼皆无半分变化,脊骨像是松柏,背上所负长剑照旧是昔年侠义风范,可这一转眼,他却成为鬼域的赤莲魔尊。
三年时间,他面目未改,却判若两人。昔日正气凛然的一宗之主,而今却成鬼域赤莲魔尊,一正一邪,其中差别之大,纵是季遥歌也难免意外。
她看他,他也看她。
冰湖剔透,溃决的寒气在地面氤氲成白雾,这让季遥歌的出场,更显高深。
她有双透亮的眼,眸中是冰封千里的冷漠,还是阳春三月的妩媚,这取决于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她修行的功法让她能轻而易举地俘获对方的心魂,但顾行知却从没在她眼里读到更多的感情,她给他的,只有一轴空卷。
像这长达八百年的陌路,殊途无归。
这中间,隔着面目全非的过去。
顾行知有些微恍神,三年前发生之事犹在眼前,她这双眼,看尽他人生中所有狼狈与不堪,像一面镜子,毫无遮掩映出他的过去。
“不知魔尊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女人的声音悦耳,隐含笑意,但若仔细分辨,却又无情。
顾行知敛神,刚才的恍惚虽然短暂,但对他而言已是不该。
“不敢当,季道友莫怪我擅闯才是。”他淡笑开口,解释道,“此前五明府与地阳宗联名求见,均被贵宗推拒,我只好不请自来,还望季道友看在昔日情分上,见我一面。”
一个称尊,一个论友,道尽八百年岁月的更迭辗转,与被篡改的两百三十年陪伴。从天之骄女到媚门低修,再到被他亲口承认的道友,她用八百年追上这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们之间早已无关对错,剑宗的大师兄和大师姐,尽皆湮灭。
这一切,不可回,不可逆,只可往前。
季遥歌放眼冰湖,冰湖外的机关法阵被他轻而易举破去一角。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三年时间他能以垂死之躯活着走出赤莲川,这份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