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岛的巨型天犀望潮,不过也没人见过。
聆海微崖上并没修宫筑殿, 只是凿洞为府, 大小共三十六座石窟, 从崖顶蜿蜒至山腰, 有几处石窟甚至凿于崖壁上, 并无路可通。季遥歌先前养伤所住的那暖池就在山顶上, 紧挨着昊光的太逍洞, 故她一踏出暖池,就已俯瞰全岛。
“这冕都有妖族十三支, 兽族十七支, 共三十部族, 分村而治, 不过大多是些修为低下的妖兽,都在这岛上靠着昊光的庇佑过活。”桀离一边带着季遥歌飞下山崖, 一边与她说起冕都情况。
“既都是弱修,冕都内难道没有自己的妖军护卫?”季遥歌跟着他沿着长索飞下山去。
“有。不过岛上弱妖所建的妖军实力太弱,抵御不了强敌,主要还靠冕都法阵与几位追随昊光的上修及各部族的强者。但这里收容了流放之海七成的弱族,防御力量远远不够,大多还靠冕都法阵。此阵以昊光本体为阵眼,人在阵在,威力虽大,可对昊光的耗损也极大。再加上这里的妖兽吸纳灵气消耗各种物资,鹿剑岛再大也经不起这般消耗,灵气早就稀薄,近年来都靠昊光四处历练冒险得到的物资勉强周转供养,入不敷出。”谈话间桀离又掺chā指出附近几个村子给季遥歌看。
他们飞得极快,从聆海微崖下来,季遥歌已经看到四五处村落。村落不大,以木石为隔,每个部族各自为政,并不与外族太多接触,看得出来,各族间的防备戒心仍旧很重。
“为何只消耗不产出?”季遥歌不由奇道。
“你要知道,不论人修兽修还是妖修,但凡修者,靠吸纳天地灵气,争夺天材地宝而练,又有几个愿意从事生产?难度高的,譬如炼丹造器,他们只会粗浅,作用不在;难度低的,种灵草?挖矿?他们不愿意。”
“也算有点修为的妖兽,难道就没些特别的术法?”季遥歌看着一座座掠过眼前的村落,问道。
桀离“嗤”了声:“有。既是整支部族,自然有些压箱的本领,比如培育灵草、寻山觅宝,可人家说那是他们族内秘术,不得外泄,故而不愿施展,怕叫人瞧去。昊光又仁善,不肯bi迫,再加上他事务繁多,手底下没几个能帮上忙的,一拖再拖,便拖到眼下。”
季遥歌瞧出他眼底嘲讽,便道:“上位者,光有仁善不够,该有决断时必要决断,该要铁血时必要铁血,过分仁慈,只会害了所有人。”
桀离听她这话觉得稀奇,不免多看她两眼,她似在思忖,脚程慢了些许,眉头微蹙,神情冷肃似有君王之态,却与平日大不相同,他不由奇道:“若你是昊光,你当如何?”
“我留他们,乃是我仁慈;他们想要留下,也需得相应付出,不能平白占尽好处。弱者虽可怜,却绝无倚弱呈凶的道理。这冕都,一存百存,一灭百来,若不能按我意思为冕都出力,何妨逐尽。再者论,这冕都几大部族各自为政,互不相融,既无律法为倚,又无情理为仗,久了必引内斗,国不像国,城不像城。若是我,既有心成大业,便不能让他们成为一盘散沙。需知,蝼蚁尚可吞象,何况这么多妖兽?”季遥歌冷道。
人间百年,她与白斐征战四方,收复衍州,为将为君,她自有一番见地。
作为流放之海的妖兽,惯常就是厮杀争斗,几曾听过这样的话。桀离细细琢磨她的意思,颇有醍醐灌顶之感,道理不算复杂,但落到实处却不是人人都想得到亦或做得到的。
“小丫头片子,瞧不出你挺有见识的,我就觉得冕都哪哪不对,却没法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反驳昊光。”桀离一乐,伸手搭上季遥歌肩头,揽住人朝前继续,“厉害。”
看到他竖在眼前的拇指,季遥歌微微一笑:“我不厉害,我徒弟才厉害。”
“你还有徒弟?”桀离大为惊奇。
“怎么没有?我徒弟征战治国皆是好手,眼光谋略都远高常人,他治下臣民千万,国土有流放之海百倍之大,若他在此,十年内何愁冕都不能立国?”转眼又是数十年过去,再提白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