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于季遥歌眼前。方匣银亮,以陨砂所制,匣身雕有剑徽,四周是镂空藤棘,古朴含蓄。季遥歌以神识感知了一下,并没发现上面有灵气浮动,因怕有诈,她不敢直接取下,可那方匣却自动弹开,匣中放有一柄螭龙钥,钥身作剑形,其下压着一纸书笺。
剑徽看着有点眼熟,季遥歌想了想,小心取下螭龙钥并那书笺。笺上龙飞凤舞的字——“万年jiāo错,此别难逢。谨以此物,遥赠昔年遥歌。”
落款是“故jiāo,长锋”。
“快出来!”元还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池底一阵又一阵的颤动,消失的幻池水似乎在脚下奔腾而过,复又涌出,朝这边淹来,速度极快。
季遥歌来不及多想,匆匆将螭龙钥与书笺放回方匣收入腕间储物镯内,飞身退离暗渠。
她的身影才堪堪离开幻池,那一池幻水已瞬间填满全池,整个过程,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
因这一番变故,全城灯火皆明,百姓们已纷纷踏出家门,何素、薛湛、花眠等人也皆赶到附近,yu查探变故起因,季遥歌没有功夫应对他们的问题,身影遁入黑夜,化作疾影掠入五狱塔里。
五狱塔的光芒却已黯淡,塔侧细足也一并消失,第五层的腹室里坐镇的人跟着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纸留言。
“五日归来,送尔等离开。”
元还的字迹。
她拈着纸,出了会神——离开方都,他们怕是很难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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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十月,权佑安与白斐遇伏,被困临泉外的陶宛镇。
带出来的一万精锐,全军覆灭。
“任叔,求你,救救权将军!”白斐跪在任仲平跟前。
任仲平只是摇头,谨记季遥歌之言:“不能出手,不能!”
谁也没有料想,为了赤啸军这三十万兵马,为夺权佑安手中兵符,新帝派来的使臣中,竟暗藏修士,为取权佑安xing命。
权佑安十五从军,至今已二十三年有余,几乎将整个人生都献给战场,最终却败在自家人手中……
白斐年将十八,这是他生平所历,最为残酷的战役。
锐气尽折。
第93章 辞别(虫)
战事绵延多年, 边陲小镇早已荒芜,百姓避战逃离, 陶宛已是空城。小镇不大,墙瓦屋舍都有被火燎过的熏痕, 风沙裹天,十月的西北正是百草凋敝的时刻,小镇透着颓败肃杀。枯朽树杆上拴着几匹战马,一身戎装的少年站在树前发了片刻呆后, 突然一拳砸向树杆。枯朽的树震颤不已,落下几截断枝,马儿被吓得往一侧躲去。
十八岁, 正是扬名立望、意气风发的年纪, 他本就少年成名, 撇开幼年艰苦, 后来的日子可谓顺风顺水, 心气自然极高, 便是沙场纵横, 也未有败迹,几曾遇过如此巨大挫折——被困小镇, 前有虎后有狼, 身陷绝境, 毫无退路。同袍尽折, 只余寥寥十数人逃到陶宛。
夜不能寐,日不安食, 每每闭眼就想起漫天血雨、刀剑厮杀,死不眠目的绝望、狰狞扭曲的恐惧面容;每每嚼咽干粮,便记起曝尸荒野,被鹫狼啃食残躯断肢……
战争的残酷赤/luo摆在眼前,连生死界线都已模糊,一脚踏在人间,一脚迈入地狱。白斐五内俱焚,满心煎熬,他救不了任何人,甚至自身难保,还要靠任仲平。
“白斐,将军找你。”权佑安的近侍从屋里出来。
白斐睁着血丝遍布的眼迈进屋里,权佑安luo着膀子坐在椅上,胸前缠着纱带,精神仍旧坚毅。屋里的其他人都在白斐进屋后被遣出,只剩他二人。白斐要行的礼被权佑安拦住,权佑安示意他坐下,沉道:“时间无多,他们很快就要追来,这次是我失算,累你们陪我踏入死地……”
“这不是将军的错!是皇帝……”白斐紧拳压桌,谁曾料到,皇帝派下的修士来自大淮明家,相准时机要杀权佑安,与大淮军勾结,里应外合,施计将权佑安骗出军营诱杀,最后是他护着权佑安逃入陶宛,一万精锐已只剩下十来人。
“白斐,眼下不是追究对错之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