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般朝外面逃去。季遥歌却不容他逃离,手中长剑作箭,飞掷而去,一剑刺入赤焰鸟背心。赤焰鸟重伤,转头看季遥歌,知道今日逃不得,竟兽xing大发,化出赤焰鸟态,全身燃火,宛如飞凤,玉石俱焚般朝她袭来。
季遥歌站在原地,已是双眸赤红,也不动,只是双眸掐诀,哑声道:“破。”
那柄刺在赤焰鸟背心的破霞光竟在他体内忽然化作数十柄飞剑,每一柄都带着电光——赤焰鸟顿是凄厉一叫,从半空中落下,化作焦炭。
季遥歌嗅着满洞血腥气息咽下喉头涌上的腥甜,她tiǎntiǎn唇角,看着被震慑得停在第二重洞口外的妖兽。
杀气是什么?
无非是生与死的搏斗里一点一点积累而成的血腥,是仙途上的心如铁石,以杀止杀,是萧无珩那个世界的规则。
内洞之中,盘膝坐在石榻上的人看着自己早已收回的手,淡道:“学得倒挺快,不过,还是太弱。”
语毕,他回手一抓。
外间已有些脱力,正勉强支撑的季遥歌便不由自己地被一股柔劲再度抓进了内洞。
吼——
三个妖修虽死,但外界仍有无数兽军,如今已冲进洞中,在短暂的惊骇过后,兽xing又现,追着季遥歌往内洞涌去。洞中却是金光一收,几只细长金足伸出,在洞口摩挲着。
兽军陡然停下,那股吸引它们的万妖蛊气息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来由的可怕危机感。都是修了有些年头的兽类,对危险有天生的灵敏嗅觉,它们不敢再妄动,甚至开始有了后退的迹象,可是——
来不及了。
金光再次亮起时,洞内涌出一阵巨大的,无形的刚猛气劲,像透明的山峦,骤然撞出。
轰轰——
开山裂石的震动声伴随着无数凄厉嚎叫,外面的兽军都随着被zhà开的洞府而飞出。
杂乱的声音充斥着季遥歌的耳膜,她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两番争斗耗尽她身体最后一滴灵气,身下是雪白柔软的网,结在半空,她只能动动眼睛——金光渐褪,那网赫然是张巨大蛛网,结着古怪的纹路。
几缕发丝拂过她的额头,不是她自己的头发——
有人浮伏在她身上,俯着头看她。
季遥歌的眼眸渐渐睁大,混沌的神智似也被刺激得短暂恢复。
这张脸陌生里透着熟稔。陌生是因为她没见过他,熟稔是因为,这脸的轮廓很熟悉——像老袁,老袁的少年版。
也不是元还,最起码不是她认定的元还,那个有着狭长凤目的男人,他看起来不应该这么小。
是的,低俯看她的这张脸,和他的声音一样,不能用年轻来形容,只能叫——稚嫩。
十三四岁的年纪,比高八斗看起来还要小,皮肤很好,脸颊饱满,属于男人的线条还没开始凛冽,眼眸透亮漆黑,是很英俊的小少年,只是眼里似笑非笑的目光,透着看穿人心的世故老练。
不是金黑异瞳?不是元还?
季遥歌开口:“你是谁?”
他笑了,锐气十足,左眼一眨,像是飞一记媚眼,然而蛛网却晃动起来,蛛网下伏地的,季遥歌没有看到的,巨大金蛛化作一束金光钻入他左眼。他便没再睁开左眼,只是道:“元还。”
没什么好瞒的,她早猜到了,不是吗?
季遥歌得了答案,并不惊讶他的身份,却惊讶他的模样:“你……”她顿了顿,才又道,“我要称呼你元仙尊,还是袁老?”
他挑挑眉,些许不羁,转身坐到她身畔:“随便。”
她亦跟着坐起来,试探道:“那,元……弟弟?”
第一次见他,是婴儿;第二次,是本尊,但她没瞧见脸;第三次,是老人;这第四次……变成少年。
这等于是,他从小到老的模样,她基本都瞧见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与她差不多个头,至多也就高她一节手指,气势那是没有的。
他瞥她一眼,左眼仍是不睁:“会开玩笑了?”说话间翻出两段天青色蚕绸,一段信手缠到左眼上,另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