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越洲,这个听起来颇有几分诗
情画意的名字并不常被人提起,据孟然
所知,人们说到他的时候,最常用的称
狼崽子。
狼窝里长大的少年,比起人类,他
更像一头野兽,说是替大君养狼的奴
隶,其实也不过是因为,除了狼群,没
有人愿意接近他。
"那双眼睛,是不详的象征!"没
过几天就和孟然混熟了的蛮族侍女阿园
信誓旦旦地道
大萨满亲口说过的,只有灾殃之
人,才会长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
可是那双异曈分明很漂亮,默默地
把这句话给压在心里,少女清楚自己没
法扭转蛮族人千百年来的固有观念
他们崇拜长生天,对萨满的话奉若
圭臬,所以哪怕那个异瞳少年姓贺兰,
父亲是上一任大君,他也在刚刚出生的
时候,就成为了整个部族厌恶恐惧的对
他其实原本没有机会活下来,他的
母亲只是一个从中原被掳来的女奴,因
为老大君的一次醉后临幸,意外怀上了
生母出身微贱也就罢了,偏偏他还
有那样一双眼睛,那个生下他的可怜女
人死在产床上时,他就在自己亲生父亲
的首肯下,被扔到了雪地里。
有下字
没有人觉得他能活下来,扔到雪地
里而不是直接掐死,大概只是因为没人
愿意沾手这个带着灾祸的婴儿。可他竟
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一只怀孕的母狼
将他叼回了狼窝,在诞下狼崽后,连着
他一起喂养
事情很快传到了老大君的耳中,这也算是一桩奇闻了。
“这或许就是天意……”
传说当年贺兰家族的先祖就是在濒危之际,为一只母狼所救。所以贺兰家族
崇拜狼群,以狼为徽,几百年前,更是有一支横扫北陆的狼骑兵,甚至将整个中原
都攻伐了下来。
只是传统在消失,狼骑兵也成为了故纸堆里的只言片语,老大君不想为这个
女奴所生的孩子费太多心思,摆了摆手,他随意道:
“就让他在狼窝里住下吧,能活多久,也都是天意。”
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贺兰越洲此后十四年的命运。
孟然其实有点理解贺兰元脩为什么如此厌恶这个幼弟,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有
一样很讨厌的东西摆在面前,偏偏又不能扔掉。
贺兰元脩从来骄横自大,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弟弟竟是个灾殃之人?但那只狼
崽子的生命力出人意料的顽强,他活了下来,虽然被整个世界厌弃,依旧没有活不
下去的迹象。
“殿下,”私下无人的时候,雨燕还是会这样称呼孟然,“为什么要把那个奴
隶给带过来,殿下知道,大君可是……”
“对他避之不及,对不对?”
不仅是贺兰元脩,这里所有人看到他都恨不得退避三舍,就像怕沾到什么脏
东西似的。而这,就是孟然要的效果。
她绝对不想跟贺兰元脩那个色情狂上床,为此,惹得他厌恶也是可以接受的
代价。不过,手段可以委婉一些。
所以,就在贺兰元脩带着一帮浩浩荡荡的侍从踏进她的大帐,刚准备坐下来
用膳时,两个侍卫带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来。
用“带”不太合适,应该是连拖带拽。
少年用力挣扎着,如同一头凶恶不驯的小狼,他甚至抓着侍卫的手腕,狠狠
咬了一口。
贺兰元脩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谁把他弄过来的?!”
“大君,”孟然抢在他发怒之前开口,“妾身近日听闻,此人乃是大君幼弟,
既是王室血脉,岂可任他沦落到如此境地?”
“不仅王室尊严有损,恐也令人非议大君不恤手足。妾身便想着照料他一
番,既可全大君与幼弟之间的情分,也可彰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一番文绉绉的话说得贺兰元脩头昏脑涨,不过他还是抓到了孟然话里的重
点:“你想照顾他?”
“妾身乃是长嫂,不该吗?”
贺兰元脩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自己怎么会想要宠幸她?
他勉强按捺住拂袖而去的冲动,解释道:“他是不祥之人,你没听其他人说
过?”
“妾身知道,”孟然一本正经,“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君,圣人之言,方才是
治国理政的根本。”
说完她就开始念念叨叨,嘴里说的都是一些劝诫贺兰元脩少贪花少好色,勤
于政事爱惜民众的“金玉良言”,和她这段时间刻意营造的古板匹配到了十分。
贺兰元脩原本因为新鲜对她起的那两分心思,到了这会儿只剩下了厌恶,要
不是还要借这个女人代表的大夏稳固局势,他现在就想把她给赶出去!
“既然阏氏这么说,那我就回金帐处理政事了。”他站起来,硬邦邦地道,
“饭,阏氏慢用。”
走过被两个侍卫强行按在地上的少年身旁,他嘴角抽了抽:“这只狼崽子,
阏氏也慢慢照顾吧。”
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侍从,贺兰元脩又像风一样刮走了。只是他离开的背
影,怎么看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孟然要极力忍着才没笑出来,装作没有看到周围人的惶恐,她淡定地掸了掸
衣摆:
“都愣着干什么,伺候我用膳。对了,把那个孩子……”
她的目光滑过少年,捕捉到了他脸上还未散去的惊讶——他似乎看到了方才她
眼中的笑意。
“你叫越洲是吗?”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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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小叔子强娶嫂嫂的不伦故事【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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