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北与郭小五到了郭老三家的时候,李大柱正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喝着小酒,桌子上一盘吴妈炸的花生米。
“吴妈恁啥时候把俺的面儿做好!?俺这一个人喝着酒听闷的,要不恁喊三哥回来,陪着俺喝两盅呗!?”哧溜一声,李大柱把酒盅的酒喝完,晃了晃面前喝了一半的老白干,怎么感觉怎喝不出味儿来!?这一个人喝酒感觉有点儿悲伤的感觉,有一句话说叫什么孤独。
“有吃有喝大柱哥还不满意!?三哥一会儿就回来。”郭小五撇撇嘴走了进去。
“小五!?”李大柱愣了一下,瞅向郭小五,看着他背着的包袱眼睛一缩,知道今天的大事儿来啦。
“老北手里拿的可是道口烧鸡啊?醉香楼的,老远俺就闻出来的这个味儿,正好当了下酒菜。”李大柱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笑呵呵的把许北手里的道口烧鸡给夺了过来,却没有搭理调侃自己的郭小五。
郭小五翻了翻白眼,坐在了凳子上!把包裹往旁边一放说道“照相馆的照片恁拿回来了没有!?”
“俺都不稀罕搭理恁!”李大柱说着,从怀里把照片掏出来,接着说道“给!”
郭小五搓搓手,把照片拿出来!笑眯眯的端详了一会儿,踹在了怀里“嘿嘿嘿……俺家兰儿长得真排场。”
“咦咦咦!俺说小五啊,恁别自卖自夸中不?俺听着恶心的慌。”李大柱扯着一个鸡腿咬了一口说道。
“恁不懂!俺可是文化人儿,恁这大老粗懂个啥!?”郭小五得意的说道,喊着吴妈把酒碗拿过来。
“小五,大柱兄弟!恁俩先喝着,不要吃醉了,俺还有些事儿要安排。”许北给自己倒满一碗酒,告罪一声给干了就要离开。
“等三哥回来后都天黑了吧!?俺三哥今晚不会回来,恁黑喽回来的时候,给俺说一声俺的地方就中。”郭小五看向许北说道。
“赌坊!只要局长活着。”许北说过后拱拱手离开了院落。
等许北走后,郭小五跟李大柱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李大柱点燃了一根烟,把酒给郭小五满上。
“今儿晚上咱要杀人!小五咱哥俩必须活下去。”李大柱说道。
“俺一定能活着。”郭小五坚定道。
“赌坊的北面,有一颗老槐树!那赌坊大包间的窗户正好对着,里面的人儿能瞅的清清楚楚。”李大柱说道。
“有多远!?”郭小五问道。
“四十步,能看见房间里的人影,大槐树后面是墙头,能跑路,那条巷子往北是死胡同,往南是活的,恁要记清楚。”李大柱回应道。
此时吴妈端着一盘炒鸡蛋,放在了桌子上!郭小五拿起酒碗与李大柱碰了下喝一口,把酒碗放下才说道“四十步也是极限了,再远也看不清,到时候也认不清谁是谁!?可俺听说小日本子前两天打了暗枪,恐怕他们也可能盯着那个地方,俺要晚一会儿才能去,以防万一。”
“等下落黑俺就去赌场,到时候恁跟俺一起去,踩踩点儿,动手的时候俺不会在赌场,会出去把那个照相馆的老板给弄了。”李大柱说道。
“他!?真的是日本人!?”郭小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那个照相馆的老板,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儿日本人的气息。
“来的时候去拿照片,走到门口的时候俺听到了日本话儿!店里有几个人儿,当时的情况俺都能看出来!其中两个人准备掏枪把俺给干了,要不是俺装的好,肯定会死。”李大柱心有余悸的说道,陷入了回忆之中。
照相馆内,听到日本话的李大柱还是大胆的走了进去!笑哈哈的吆喝着取照片,整个照相馆里五个人,其中一个是照相馆的老板,另外四个都是个头差不多穿着西装的人,从刚刚听到的日本话,李大柱确定他们是日本人无疑。
但李大柱当做啥都不知道,还与那四个日本人打着招呼,问东问西的,他能从眼睛的余角看到,其中两个日本人都把内兜里的手枪掏出了一半,被照相馆的老板给制止了回去。
走出照相馆的李大柱可是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走出了那条巷子才松了口气。
李大柱的话让郭小五确信那照相馆的老板是日本人无疑,而且是来了这里几年,那身份也昭然若揭!真是一个很能容忍的家伙。
“他很危险!”郭小五说道。
“俺知道!可俺想活着,他想逃命!俺是杀他的,只要俺不心软他必死无疑,俺会暗中下手!他今晚进不了赌坊。”李大柱眯起了眼睛说道。
吃饱喝足后,吴妈收拾着碗筷!郭小五与李大柱又安静了下来,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哥俩没有啥话再说,抽着烟一起蹲在了门口!等天黑下来了,李大柱起了身,走出了院落。
而郭小五进了堂屋,拿起包裹把拆卸掉的老套筒给组装起来,枪膛里卡着一颗子弹,又装了五发。
这样老套筒就能打出去六发,也多了一分保命的机会。
这一次他带来了二十发的子弹,全部踹在了兜里。
郭小五仰头看了看天空的圆月,紧了紧棉袄踏着夜色也离开了院落。
董大局长带着郭老三开着车到了县政府,笑呵呵的把前特派员给请上了车,车子往赌坊开去。
两人坐在一起互相客套者,都带着狐狸般的笑容。
在董大局长的车离开县政府之后,十几道人影从县政府出去,而车上钱特派员的笑容更浓了。
“想俺堂兄来这太康县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谁曾想招了祸事儿,被人给杀了!?董大局长还记得这个事儿吧!?”钱特派员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是官威,他要用官威来压董大局长这个地头蛇一头,让他心里能有点儿数。
“哎!钱特派员这话说的,钱县长来的时候!俺可是与他兄弟相交,可谁曾想他突然得了重病,暴毙而亡!当时俺真是痛心疾首啊,他可是俺县的父母官,是一个好官啊……”董大局长朝天拱手,悲戚着说道。
“呵呵呵……过去了还提那做什么!?董局长啊?今儿可是赌的大啊,恁今晚可别把自个的命给赌进去!要是真输了,钱某人是真会要了恁这条命的。”钱特派员呵呵的笑了起来,但那笑容怎么看都皮笑肉不笑僵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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