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真的吗,三叔?”
程晨呵呵乐,很没正形儿。
我爷爷则是咧起嘴,没好气地说:“我抽你啊,如果你没事找我,就让我继续在这坐着!”
“别介,您真神了!”
程晨咂舌道:“我还真有事找您,一打你手机,就打到这派出所了!”
小警察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瞬间懵了。
“小同志,我担保,这老爷子不是歹徒,是我的老朋友了!”
程晨拍着胸脯说到。
小警察一听这话,尴尬一笑,止不住连连点头。
“请吧,既然您知道我有事找您,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说着,程晨一伸手,微微躬身。
我爷爷这才站起身,领着我和余音朝外走去。
“小同志,手续我都办完了,人我就带走了!”。
边向外走,程晨转头对小警察说到。
……
出了派出所,又入验尸房。
吃完饭之后,程晨给我爷爷讲他的事情。
这是一起谋杀案,死者是他朋友的二叔,现在需要验尸。
可是,废了好几把手术刀,全都划不破尸体的皮肤,也不知什么情况。
大家都觉得这件事邪性,碰巧这边经验丰富的法医都出差了,所以他们才想到请我爷爷出马。
“啧……”
爷爷剔了剔牙,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又朝程晨笑了笑。
“这件事……并非我的专业啊!”
怹有些为难地说:“你知道我,仵作那点事,我不懂啊!”
“不,不是验尸的事!”
程晨摆摆手,微笑道:“您还是去看看,有点邪!”
当然啦,爷爷也只是谦虚一下。
怹料到程晨会找自己,倘若没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
“请吧,您进来看看!”
程晨引着我爷爷进入验尸间,我和余音在门口等着。
说实在的,我挺好奇,那时候年龄小,根本不知道害怕,甚至还想看看死人是什么样的。
我爷爷进去了半分钟,出来之后,眉头紧锁。
“怎么了,三叔?”程晨关切地问到。
我爷爷摆摆手,沉沉叹气。
“这尸体之所以划不开,从我们的角度来讲,应该是横死之人,心中堆满怨气。”
爷爷皱着眉头讲:“有怨气,就说明有冤,江湖人,遇不平事都该管啊!”
“您的意思是?”
爷爷一笑,无奈道:“破案洗冤是警察的事,验尸取证是法医的事,我一个闲云野鹤,只能支点歪招!”
说完,怹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有理说说,尸有怨气,全身变硬,手术刀划不破皮肤,该怎么办?”
“这个嘛……”
我倒吸一口凉气,爷爷明显在考我。
怹总是教我这些奇怪的知识,真没想到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对了,用杀生刃!”
我灵机一动,乐么滋地说:“正所谓,神鬼怕恶人,戾气克怨气,如果尸体存在怨气,就用杀生刃,这东西也好取,杀猪刀之类就可以!”
“嗬,瞧把你能的!”
程晨一笑,抬手在我头上揉了两下,又看向我爷爷。
爷爷则是冲他点点头,他这才放心。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三叔!”
程晨严肃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我先去屠宰场找个杀猪刀,回来还要请他们验尸,三叔,您先回吧!”
“慢着!”
“怎么?”
“没怎么……有事的话,随时打给我!”
爷爷表情严肃,说话的语气也很奇怪,让人摸不着头。
“行啊!”
程晨点点头,送我们走出大楼。
……
“有理,赶紧查一下附近哪有中药房!”
从里边出来,爷爷侧头对我说到。
“好嘞!”
我点点头,用手机查到中药房的位置,本以为爷爷不舒服想抓点药。
却没想到,怹买了一大包雄黄,足足十多斤。
回家之后,我和余音有的忙了,雄黄好多都是块状的,爷爷让我们全都研磨成细粉,然后分装小包。
我很好奇这东西用来做什么,可还没来得及问,爷爷就说要出去。
怹说要回家取点东西,好像很重要,临走特意叮嘱我和余音不要乱跑,好好在家里干活。
往返三百多公里,到了深夜,爷爷才回来。
怹从家里拿来了自己的挎包,还拉来了睡眼惺忪的王老道。
看到老二位重聚,我十分开心,开心之余却是忧虑。
他们再聚首,想必,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九章 人体瘴
“王爷爷好!”
我和余音起身,冲王老道问好。
“啊……”
王老道张哈流泪,懒腰直伸,不知咋就盹成这样。
“东西没忘带吧?”爷爷瞪着他问到。
“没有!”
王老道这才缓过神,卸下背包,从包里掏出一大罐白色粉末,上边贴着标签——白磷。
“够吗?”
“不知道!”
爷爷眉头紧锁,叹了口气,从没见过怹如此发愁。
我不知道他们要白磷何用,但我知道,这东西是王老道走江湖的必备品。
电视剧常演,道士用桃木剑顶着黄纸符,转上几圈纸符就会起火。
乍一看好像觉得很神奇,但我从小就知道,那是黄纸符上抹了白磷粉,还有些硫化物。
两种东西融合,在空气中十分易燃,所以轻轻一转,就会燃起火焰。
当然了,真正的道士不弄这玄虚,电视剧也只是戏说。
只有那些走江湖做生意的,才擅用这种手段,为的就是博人眼球罢了。
不多时,爷爷接到了程晨的电话。
程晨说,用杀猪刀划开了尸体,但是,验尸结果十分奇怪。
死者全身并无致命伤,体内也没什么太大的异常,取样表明并没含有毒素。
有一点十分奇怪,那便是尸体胃部发现了许多黄色的小虫子,似乎在胃中好长时间了,却一直没有被消化。
这种虫子,没人见过,根本分析不出所以然,于是他还要请爷爷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爷爷想叫我们一同前往,奈何王老道非要补觉。
爷爷好像有点不放心,只得叫余音在家陪着他,然后带着我一起赶往程晨的住处。
到了之后,程晨拿出验尸照片,这是他费劲巴力从法医手里要来的。
就见死者已经被大开膛,许多器官都被取走化验了,唯独胃部还留着,但也已被剖开。
那胃壁上,密密麻麻的,许多小黄虫,看的人恶心。
爷爷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