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卷乖乖跟在后面。
这两天段榕都是把俞卷送回房间里,然后亲自检查一遍才走,他开了个房间,在楼上,就隔了一个天花板,俞卷有什么事,他从阳台就进来了。
今天他要去局里一趟,技侦在龙海别墅小区捕捉到了疑似许智超的监控画像,许付不在这个小区,在另一个,陶支队叫他过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那两个便衣到了没?”
陶支队在电话里道:“五分钟前给我打电话说还剩一个红绿灯,应该已经到了,他们到了你就过来吧。”
两个便衣警察是段榕要过来保护俞卷的,站在门口就行,他很快回来。
段榕并没有犯那种低级错误,他检查完俞卷的房间,跟两个便衣打过照面才开车去局里。
到局里后俞卷给他发信息说睡觉了,现在确实是俞卷的睡觉时间,段榕回了好,收回手机走进咸丹区分局大门。
短短两分钟的监控画面,已经被各位警察们快翻烂了,自认已经没有细节可以再挖了,但又不想放过,各个瞪着眼一遍遍地看。
段榕直觉这段监控有问题,但是看了十遍都没找到哪里不对,正当他要拿出烟抽,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看向陶支队,问的不是监控,而是另一个,“许智超被全国通缉,他的脸已经不能用了,他怎么买吃的喝的?”
陶支队:“是这样没错,可邪门就邪门在,我们至今为止没有收到一通举报电话,唯一的可能就是,许智超有同伙。”
段榕眯起眼,把玩着烟,没有点,道:“他前妻的社会关系,调出来我看看。”
陶支队摆了下手,一张关系图很快出现在屏幕上,但是只有三代内旁系血亲,没有到四代。
段榕:“再详细。”
技侦捣鼓了一会儿,另一张关系网出来了,这一次,最左边下面,一个名字赫然出现:
白滔。
第24章
“师傅, 去北站吗?”
一个中年男人提着蛇皮袋站在一辆私家小车边问,车里的人扯了扯安全带,见来了生意, 很热情, “走啊, 上车。”
男人走路有点坡,个子也不算高, 还有点邋遢, 师傅探出脑袋,指了下后备箱, “把你东西放后备箱吧。”
男人憨厚地诶了声,拽着袋子去了后面, 上车后师傅跟他搭话,“回家过年啊?”
男人搓了搓拇指,脊背佝偻, 常年做小伏低般地笑,“是啊,回家过年,给孩子准备了点吃穿的。”
师傅:“那你这回的也太早了吧, 二月中旬才春节呢。”
男人依旧赔着笑,“春节不回来了, 就在老家了。”
师傅了然,“在这里打工确实累。”
刚开上大路, 师傅看见前面的交警,有些烦躁地哎了声,“怎么又查啊。”他看向后视镜,一边商量一边已经打转方向盘往小路走, “哥,不瞒你,我喝了点酒,就一杯,但也算是酒驾了,让交警查到了不好,你放心,北站我肯定给你送到,我饶路行吧,我知道穿过一条村子,能过去。”
车转了方向,路灯从右边到了左边的车窗,照亮坐在后座的男人脸上,右眼下一道很长的疤,脸色也很憔悴,“好,师傅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
前面的车辆都被叫了停,在路边接受检查,许付从一辆保时捷上下来,高声问交警同志,“怎么样啊?”
载着男人的私家车悄悄离开了公路,驶进黑暗中。
八分钟前。
白滔,许智超前妻的表侄子,在云城美术学院上大一,跟俞卷同班同学,成绩中等,性格孤僻阴暗,有抑郁症、自虐倾向,段榕曾用相似的一个抑郁症杀人凶手让俞卷远离了他,却没想到,他在十二月25号当天就已经来到了B市。
监控画面上的人已经对比出来了,是化了妆的白滔,他化妆成了许智超的模样,今天晚上九点十分,他出现在另一个龙海别墅小区,故意被监控拍摄下小半个身影。
陶支队在电话中飞快地说着:“我们根据这几天的监控疑似找到白滔的落脚地,已经准备出 发去抓人了,另外小陈还是没有回电话,你别急,别上头,冷静点!”
小陈跟老郭就是保护俞卷的两个警察,一个老刑警,一个新来的,在段榕认出白滔之后这两人就失去了联系,通知酒店的经理去楼上看,还没有消息。
接近凌晨的晚上,分局再次兵荒马乱,每个人心头都跟笼罩着乌云般,谁能想到,段榕就离开这半小时,许智超会去找俞卷。
就半小时!
许智超去找俞卷复仇这根本就站不住脚,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死刑犯都有更多的私人恩怨要处理,要报仇。连环杀人案七个案子破了两个,不包括许幸,李安健跟卖水果的老板都是跟许智超有直接过节和仇恨的,这并不是无目标无特征的随心所欲杀人,所以警方一遍遍筛选他的社会关系,他的过往,把有可能会遭到他报复杀害的人都重点监视和保护,而这里面没有俞卷。
尽管俞卷是发现李安健尸体的人,为警方提供了重大线索,如果不是这个线索,他们可能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走更多的弯路才能查到许智超。
可是还是太牵强了。
牵强的地方在哪里,在段榕仅仅离开俞卷半个小时许智超就动手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许智超一直在暗地里观察俞卷,他甚至没有注意别人,从一开始就盯着俞卷,可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