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撸开袖子,小臂上蹭掉一大块皮,露出红肉和一层血珠。他没当回事,但他一抬眼,凌河的耳朵后方,散乱飘逸的长发下面倏地流下一道血线!
“你怎么了?哪伤了?”
血线细长,在浅色皮肤衬托下触目惊心,不断流进凌河的长衫领口,纷乱地流向胸口。
严小刀用自己衬衫袖口擦拭那些血,白色衬衫染红。
他小心地撩开凌河的长发,顿时心疼坏了。凌河好像是生生被扯掉一撮头发,不知有没有揭掉了皮,头皮上渗出一片血……
凌河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哪弄伤了,他也顾不上,他比严小刀更加心急如焚、嫉恶如仇。严小刀心怀执念的仅仅是陆警官遇害的命案,对于凌河而言,这个所谓的斌总,或许就是从黑恶泥潭里钓出史前怪兽的一条小鱼饵、一只烂泥鳅,这后面千方百计掩盖的丑恶,何止一桩命案?
严小刀板着脸,心疼之余恶狠狠地替某人拍板决定了:“以后你必须把头发给我梳起来。
“你干脆都给剪短了!!”
凌河对头皮上血淋淋的伤口不予置评,没什么可说的。留长发是不必商量也不会妥协的私事,他从小就梳这样发型,他和他的爸爸从相貌、身材至发型,几乎一模一样。他就是他爸爸的完美翻版。
凌河目视前方但若有所思,突然现出欢喜欣慰的神色:“小刀,你刚才是从二楼跳下来的……你的脚好全了。”
凌河笑起来容颜无比俊美,横波yu流顾盼神飞,从发迹线到眼角一路再次流下一道精致华丽的血线,流着血回头看了小刀一眼。
严小刀猛地凑上他的嘴,吸吮住那一道血。
他没有任何调情暧昧的心思,就用嘴唇和舌尖把凌河脸上的血都吃了。
……
此时,在燕津高速通往燕城方向的车道上,形势大变,惊心动魄的追击战役打响了。
临湾分局的许多车辆从不同街区汇合,沿着高速路向着同一个目标方向飞扑过来。
“发现疑似杀害陆昊诚队长的嫌疑人”,严小刀这一句报讯足以点燃所有人血yè里潜伏数年压抑郁结的悲愤,今天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薛谦打电话过来:“严总,你能确认吗?”
严小刀问:“照片你看到了?”
薛谦说:“我看到了,我按你提供的线索查了这个耀光集团老板郭兆斌。这人籍贯恰恰就是三江地的江口市郊区农村户口,又是个从光脚农民混成资本大鳄的奇葩,不知怎么发的横财。几年前燕城突然冒出这么个耀光集团,在北方几省豪掷资金注入基建和地产行业,资金来路不明。这人档案照片我也给你发过去了,你再帮我仔细看看?”
严小刀正色道:“我没见过凶犯正脸,我认不出郭兆斌的证件照究竟是不是主犯本人,我就认那个后脑勺。薛队长,如果你信任我的眼睛,我只要眼没瞎,就一定不会认错。”
“我信任你眼力。”薛谦在电话里声音沙哑,“十面围堵,今天绝不放过这个人渣。”
浩浩dàngdàng的追逐大队,以郭兆斌乘坐的那辆深绿色轿车为标靶,一路沿着燕津高速狂奔。
车里躲着的这位惊弓之鸟,眼瞧着距离省界越来越近,反而突然心安了。
怕什么?回到老巢他怕谁啊?
郭兆斌在车里拨通他的救命号码:“舅舅,我可能惹了点儿小麻烦。cāo,我就是倒霉么,我吃个饭竟然撞见严逍!他肯定认出我了,他现在一路死咬着追我!”
接他电话的人,就是斌总的娘家大舅子。郭兆斌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穷乡巴子,身无长物目不识丁,从三江地跑到燕城来做北漂,在几千万北漂大军中能够“脱颖而出”做成公司老板,这人背后能没个撑腰的硬靠山?这都不能叫做“靠山”,而是把他从低洼的泥坑里架出来平步青云的一块基石,不然这小子现在还在荣正街上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呢。
但凡一人得道,身边的鸡犬都跟着升天,并且有恃无恐。
电话里的人吸着雪茄,慢条斯理儿:“能有多大麻烦,这么着急忙慌,你这点儿出息!”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