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微微发抖。
满屋堆积成山的废物垃圾让薛谦和凌河都没法下脚,墙上贴的情色海报以及床上的塑料充气luo模昭示着大龄单身男人凄凉的生活。
薛谦和凌河上下打量这位相貌出乎意料还挺受看的村民王崇亮。
薛谦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重心长道:“王崇亮,我们过来找你谈谈当年往事,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就跟我们说实话吧!”
凌河懒得迂回绕圈子,直截了当剖开他心中疑问:“这位钉子户王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村子里拆迁补偿金如此丰厚,全村的男女老幼都搬走了,为什么唯独你一户顽抗至今据守不搬呢?这栋破房子,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又或者,其实是这条街、这个村子,对你而言具有特殊的情怀,对吗?”
王崇亮轻抖了一下,手指往棉被套子里寻觅廉价的香烟,迅速就被薛队长塞了一支高级烟。
凌河不顾燃起的尼古丁烟气:“王先生,您半夜在对街的旅店里装神闹鬼,究竟是想吓唬谁?您是想吓跑那开店的老板娘,还是想招谁的魂呢?
“王崇亮,李淑萍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在每月十五号李淑萍死亡的祭日、在她当年被火烧死的现场,都要摆出这副灵牌纪念她,你每个月都来旅店折腾闹鬼吗?!”
王崇亮指间烟蒂一抖,抖落一地缥缈无依的飞灰,听到“李淑萍”的名字不由自主两眼放出光泽。
凌河审问的方式一贯咄咄bi人,英俊的面孔背后是粗暴犀利的唇锋,而且将杀手锏留在关键时刻。他这时掏出从旅店墙角发现的那件奇形怪状的长条木板物体,用力往陋屋方桌上一戳!
那玩意儿立在灯下幽幽地发光,黑灯瞎火看着确实有点恐怖瘆人,原来不过是手工自制的一副小木牌,上面是两行蹩脚红漆小字,毫无书法气韵可言,一看就出自文化程度有限的庄稼汉子之手,倒也情真意切,倾吐着思念心声。
【爱妻李淑萍、爱儿牌位】。
薛谦皱眉不解:“你到底是谁?你是李淑萍的丈夫?她丈夫李连富不是同时一起烧死了吗?”
王崇亮抖了一下,突然嘶哑失声:“我不是李连富!我才不是她那个没良心的死鬼丈夫!”
凌河问:“那你是她什么人?”
王崇亮蓦然涣散了精神,笑了:“我是她相好的男人,我才是她男人,她是我的老婆……”
在场几人一下子恍悟,都理解了。这位已经在村里住了十七年的王崇亮,真是一位“隔壁老王”,当年应是遇难女店主李淑萍的姘夫。
这个人对李淑萍夫fu的遇难真相十有八九是知情的,却知情深瞒不报!
第七十四章 天光鱼白
凌河甚至比这位隔壁老王更加激动, 按住对方肩膀质问:“那天晚上你看到什么, 你说出来?”
即便年代久远,某些令人肝胆俱裂的突发事件, 在记忆中已经烧出不规则的痕迹, 最终化作头脑中的一道伤痕、一块疮疤, 时不时地剥现流血。王崇亮神思惊恐而恍惚,双手比划着:“着火了, 我看到有人放火!
“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失火。夜里有贼进了旅店,在店里打起来了……好几个人, 打起来了他们拿刀砍人……我吓坏了, 我不敢看我悄悄跑掉了, 然后就看到淑萍回来了,店面着火了,他们放火啊啊啊——
“我老婆烧死了,她烧成焦炭从楼上摔下来惨死!
“她怀着孕, 她怀了我的儿子, 啊啊啊——”
也是快四张的中年汉子, 骤然被扯开思绪讲出一段尘封的往事,抖索着肩膀失声嚎啕,陷入无法抑制的悲痛哽咽。
男人的哭声,是长久压抑憋屈过后突然的情感bào发,比女人哭起来更加令人不忍听。多年的崩溃和绝望终于寻到机会发泄出来,鼻涕眼泪在胸口揉了个一塌糊涂。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屋顶断壁残垣上盘桓, 回dàng在已成废墟的一条街上。
晚来一步的严小刀,此时就站在王崇亮家几yu坍塌的门口。
孤独的一盏街灯将余辉打在他挺直的身躯上,像在黑暗中为他点亮一盏指路明灯。面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