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只为满足二人的一时冲动情yu饥渴而享受露水之欢,两个男人又不会怀孕,玩一玩怕什么?
然后呢?
当陈年旧案的yin霾与那些挥之不去的暗黑身影再次降临到头顶,像一张残酷的网将两人裹在其中,再一次的腥风血雨和撕心裂肺仍然无可避免,身不由己,到时谁再砍谁一刀?
晚间,严小刀照例睡到半夜某个时辰,房门暗合了他潜意识里的期待,再次开启并快速阖拢。
浅色窗帘透入一地月光,翩然而入的黑影在床前只矜持了半分钟不到,一声不吭没打招呼很不要脸地上床,躺在他的身边。
凌河侧身缓缓收拢手臂,以极为缓慢的享受般的动作将他抱在怀里,也终于得偿所愿。
严小刀发觉凌河这人就是这样的,以前住他临湾家里的时候,装得多么冷艳清高,小手指头都不跟他勾一下!现在换成他凌先生自己家,上下其手什么姿势都敢在他面前亮相,脸皮厚得很!
严小刀用很爷们的嗓子在对方眼眉前哼道:“有事说事,没事跪安,还睡不睡啊?”
凌河回敬:“知道你就没睡着,昨儿夜里你就一直醒着。”
严小刀偏过头正视对方:“你知道我昨夜里醒着?”
凌河送他一个白眼: “哪有人睡熟了还屏气的?没憋坏你吧?”
两人靠得太近,身躯几乎相贴,隔着最后一层被子和衣物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滚烫与坚挺。他们之间仅剩的隔阂,却偏偏是一望无际无法跨越的一座大山。
严小刀有些心酸:“凌河,能对我说些真话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凌河回答八个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再深入的前情血泪,凌河无论如何讲不出口,内心徘徊良久,舌头咬出血都说不出口。
舌尖一丁点痛意足以将血色扩散,无数恶魔披着狰狞的幻影向他扑过来撕扯他眼球上的血管,抽他的脸,用利刃剖他的心,将他踩在脚下踩入泥沼再发出嘲弄的狞笑……他自幼见惯恶du,尝遍世间惨事,所以才学会以恶制恶、以du攻du,这世道就是谁心软谁输。
能让他心软的只有怀里的小刀。
凌河迅速闭上眼,眼球的血管被扯疼了,阖上眼皮才能暂时驱散那些令他作呕的身影。他对小刀还能说什么呢?说,我凌河的身世命运,比你严小刀的身世可怜悲惨十倍百倍不止,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无颜面在人世间安身立命,夙夜不能阖眼、辗转反侧难以安寝,将来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与你双宿双飞……表白这些有意思吗?他是习惯于卖惨来博人同情,还是甘心用倾诉悲惨可怜的卑微方式来换取小刀对他施舍感情?
沉默僵局了十分钟,凌河温存地抱住人:“小刀,等你伤好差不多之后,我带你去几个地方散散心,顺便让你了解一些真实的往事。”
“好。”严小刀一口答应。他清楚该来的总是要来,也就不再迟疑回避。他也好奇很想知道,当初戚爷秉着江湖中人的侠肝义胆、救他母子于命运水火之中的五十万现金,以及随后一发不可收的横财运势,究竟都怎么来的。
凌河这次没非礼他的鼻子,视线jiāo汇直入深邃的漩涡:“你说过,要是能把你的脚治好,治回原样,你就跟我在一起,你说话算话么?”
严小刀黑眉紧蹙,不情不愿地将皱纹展开:“你啊……咳!”
一句叹息,叹出他对凌河这人永远的无奈纠葛与心疼心软。
严总身子骨结实硬朗,恢复很快,受伤这种事对他如同吃家常便饭。旁人的伤筋动骨需要一百天,在他这里可能只用三个星期,就能单着一只脚在院子里跟一帮人吆三喝四、活蹦乱跳了。
他本xing开朗,自有寒门蔽户出身的江湖中人的一腔豪气,这也恰巧合乎凌总身边一群伙伴的鲜重口味,咱们严总平生走到哪,都是男女老幼通吃的舒服讨喜类型。
这段时间其中有几天,凌主子不在家,据毛致秀说她们凌总临时订机票奔赴外地,单独行动谁都没jiāo待,去了一趟西北边陲的s省,不知又悄摸筹划了啥事,回来时表情yin郁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