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拯救了你的命运,他替你还了你们娘俩当时卖命卖身一辈子都还不起的债,给了你今天!”
“……对。”严小刀时常叹服凌河的头脑。跟凌河这种人聊天jiāo心是很舒服的,善察人意,举一反三,听个故事开头都能猜到连续剧结尾,天生适合做人生大戏的导演。严小刀也怕碰上那种笨蛋不开窍的,聊个天都罗里吧嗦得特别磕碜。
凌河长吁一口气,面色清冷:“严总您继续说,我想听听戚爷当初是怎么行侠仗义在你面前表现的。”
转过年的那个春天,某个平常天,让人完全没意料到的,戚宝山就从南方回老家来了。
这人走的时候兜里都没有两百块钱,说是去南方“下海”做生意,回来的时候穿一袭浅灰色很有质感的羊绒大衣,器宇轩昂。戚宝山乘坐黑色豪车,随身带有司机和保镖,身后还跟着数辆车,直接进村找人。
戚宝山找的就是严小刀,发现严家原址已成废墟,随即找到了在邻居家破瓦房借住的严氏。
戚宝山取得了严小刀的下落,立即马不停蹄驱车去了煤山。
用严妈妈当时话讲,这个认来的干爹,是真念旧情,真仗义!戚宝山的豪车爬上煤山山脚,下车吩咐保镖把矿区的负责人拎过来,直截了当地问:“严家那个男孩在哪?把人弄出来,我现在要带他走。”
那矿区老板从眼前人的作风派头已辨认不出当年摆摊卖鞋小贩的痕迹,可还是那句话,我们矿上有合同在身的矿工,能随便让你带走啊?他活儿还没完成呢!
戚宝山骂道,合同个你妈x,把十二三岁孩子拘禁在这万人坑里给你们当苦力使唤,哪天被你们虐待死了就扔废井里直接填井,没死的就一直用到死!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些吃人喝血不眨眼的狼心狗肺干的都是什么行当,你们挖煤矿的都怎么发的财!
那小老板看出这人来头嚣张,只得说,他们家欠高利贷了,拍拍屁股就走啊,钱还没还清。
戚宝山问,欠你多少?
小老板伸出五个指头。
戚宝山问,五万?
小老板冷笑,五十万!高利贷利滚利,就是这个价,他们家得还一辈子!
戚宝山回头递个眼色,保镖从车后厢拎出一个红蓝编织袋,一捆一捆地数出五十万现金,满满一堆钱,拍到煤山乌黑油亮的土壤上。
小老板这时才觉察不对,五十万的现金也不老少钱,赶忙让手下人去找严小刀在哪,在哪个井下,快去把那孩子提上来。
戚宝山手里揉着两枚文玩核桃,慢条斯理地说:“我干儿子出来如果没少胳膊没少腿,我把人带走,这袋子钱归你。如果少了什么,或者命没了,呵……这五十万现金有多少片纸咱们数一数,我就把你们这几个人削成多少块肉片。”
严小刀从井下上来的时候,留着一头刺短黑发,脸被煤渣和油污浸透都快认不出是本人,但那副落魄贫困的躯壳遮掩不住眉峰的英武之气、眼底的清澈坦dàng,自幼是一身不低头不服输的很硬的骨头,大家风范的气度仿佛就与生俱来。戚宝山喜欢小刀,从骨子里欣赏,也得意自己识人的眼光,敬佩一个人不必介怀对方不过是个弱龄黄齿的小儿!
……
凌河那时笑了:“好一个义薄云天的戚爷,对你真是情深似海,恩重如山!严总,你将来,一定不能对不起他,一定不能够背叛他啊。”
那笑容有几分苍凉悲壮的意味,视线似乎已经望到三春五夏之后、继往开来的后半生。说话间凌河自己胸口阵痛,比直接吸干一管尼古丁还要疼,浑身浸在一片失望和冰冷的寒潮之中。
放任自己走得有点远了,动了心才会感到痛苦,今天知道完蛋了。
在这晚之前短暂而旖旎的相处相jiāo,某些蠢蠢yu动不可告人的甜美味觉,都像是留在人间的一场幻梦。如今,两人又都重新堕回到鬼蜮结界。这就是两个平行的世界,现在一场梦醒了。
严小刀也看出凌河情绪不太对。
每一回言谈提到戚爷,凌河都会变脸色。这很正常,在所难免,毕竟两家是传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