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麻烦……饭馆里吵嚷嘈杂,她耳边嗡嗡的响。彭因坦手抓着她的胳膊,紧的像是绳索。她忽然有点透不过气来,想甩开彭因坦的手。彭因坦纹丝不动,也不看她,还是对那人说:“对不起啊这位先生。我媳fu儿向来糊里糊涂的,刚从医院出来,这还不舒服着呢……这么着,今儿您这桌的单我买了,算赔不是。”
他说着,手从索锁肩膀离开,摸摸她的额头。
大概是彭因坦看上去很有诚意,再加上索锁这脸色确实也不好,那人大手一挥
tang,斜了索锁一眼,只对彭因坦说:“你可得看着点儿你媳fu儿,这一脚踩的我呀。亏咱们是头回见面,要不我准得以为咱有什么仇呢。”
彭因坦微笑着跟那人又表示了歉意,不着痕迹地推了索锁过去坐下。坐下来时他看了一眼索锁,嘴角一翘,眉毛就抬了一抬。
索锁不吭声,手抄在口袋里。
彭因坦转脸对姥姥问道:“姥姥,您吃什么馅儿的馄饨?”
“鲜肉馄饨。”索锁替姥姥回答。
“我又没问你。”彭因坦立即说。索锁吸了吸鼻子。
姥姥笑呵呵地说:“我就吃鲜肉的吧,你们两个要尝尝这里的虾仁馄饨。”
“好。听您的。”彭因坦笑道。他抬头看看,店里人头攒动,连个招呼他们的服务员都没有,正想起来去问问该怎么点餐,就听见里头有人喊了一嗓子。
“什么?谁?大娘?大娘来了嗨!”紧接着厨房里冒出洪亮的喊声。
彭因坦就看见一个穿着蓝布褂子、围着白围裙的大胖子拖着条白毛巾从桌椅间狭窄的小过道里一溜烟儿地便来到了他们桌前。馆子里客人多,这大胖子左右躲避着客人,过来笑眯眯地对着姥姥叫道:“大娘?”
姥姥也笑眯眯地对他点头,说:“哎,小高。有几年没见了。老也打听不着你这店搬到哪儿了。”
彭因坦看这“小高”,也已经是年过六旬了。在姥姥面前笑眯眯地说着话,忽然由高声大嗓变的腼腆羞涩起来……索锁只知道姥姥想吃这家的馄饨想很久了,不知道他们原来见了面是这样的亲切,听到姥姥给她介绍,让她管这位叫声伯伯,她也就站起来,乖乖喊了声伯伯。
高伯伯答应的时候也打量她,笑着说:“瞧着老太太您现在给照顾的挺好,真是福气。前几年拆迁,老街坊、老客人都见不着面了。冷不丁见着一两位,还真是亲热。您今天找着我这了,以后一定常来……回头您给我留个电话,想吃什么样的,我给你送门上去也好。”
“能活动我就一定自己来。”姥姥点头。
“我厨房里去……给我留个电话。”高伯伯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叠纸来,让索锁给他写下电话号码。这工夫他就招呼人赶紧上茶水。
彭因坦接了茶壶茶杯自己来倒。给姥姥倒茶的时候,侧脸看了索锁写的,不止写了电话号码,还写了地址。
他瞅了索锁一眼。
索锁没在意他的反应,将地址电话jiāo给高伯伯。
“嫚儿要和老太太一起来啊……这是你对象?挺好挺好,也一起来啊小伙子。”高伯伯笑着说完,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那边有人在喊老板快点儿来……他匆忙又跟姥姥说了几句话,穿过狭窄的通道走了。
彭因坦把茶杯给索锁推过去,问:“你头回见?”
“嗯。”索锁拿了茶杯,看看他,皱了下眉。“彭因坦。”
“嗯?”彭因坦喝了口茶。茶有点寡淡,还不如白水。但他口渴,又坚持喝了两口,就不肯再喝了。
“别人家误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自来熟哈。”索锁说。
彭因坦正要跟姥姥询问这店的来历,听见索锁这么说,只看她一眼,说:“不是男朋友,对象。”桌下他腿一伸,直接就侵入了索锁脚下的地盘。小腿碰着索锁的小腿,不动了。索锁正喝茶,被他碰这一下,险些一杯水泼出来……隔着衣服,他身上的热度还顺着膝盖烧到她腿上来。
她抬眼瞪彭因坦,他却跟姥姥聊天去了。
到馄饨上桌之前,他们两个都没有再jiāo谈。索锁听着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