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得擦面霜?
像他家里的女人,每天恨不得除了见人,全身都被美容yè浸着,就为了出现在人前时那一刹那的惊艳。
他摘了耳机。
索锁的电话,有时候简直形同虚设。
他转身从车座上拎起来两个大袋子,刚要下车,从后面驶来的车子前灯着凉了这里。他停了停,回头一看,是辆很眼熟的破旧的小货车。他推开车门,看着那辆小货车从他车边驶过,停在了前头。门一开,索锁从车上跳了下来。
彭因坦按了下车匙。车子嘟嘟一响,惊动了正在跟驾驶员说话的索锁。
索锁转过头来,显然是愣了一下。
彭因坦看她手抄在口袋里自自在在地朝他走过来,也不紧不慢地挪着脚步,“你才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索锁和彭因坦几乎是同时问对方。
“我有点事。”
“我也该回来了。”彭因坦又是和索锁几乎同时回答对方。然后他看看也从车上下来的罗大禹——大禹看上去是对他完全不在乎的样子,眼睛却是瞄着他身后的新车——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说:“从奈良带了当地的特产,过来送给姥姥的。”
索锁瞪着他,撇下嘴刚要说什么,就被她身后的大禹拽了拽。她回头一看大禹那神情,就皱了眉。大禹倒是笑嘻嘻地问:“这车是你的?”
索锁差点儿就回脚再踹大禹一下了。这厮简直是“见车忘友”啊,不就辆破车嘛,至于前倨后恭……她皱着眉,大禹明知道她不高兴,也还是笑嘻嘻的。
彭因坦也笑着说:“嗯,我的。刚提车就直接开过来了。你要试试嘛?”
“真的?”大禹眼睛亮了。索锁瞅着他,他调门低了低,说:“不用啦。”
彭因坦笑着把车匙扔给大禹,笑吟吟地看着索锁。
索锁说:“他要是给你蹭了哪儿磕了哪儿,你可不能赖我头上——大禹,就五分钟,回来你等我下,我进去拿馄饨。”
她说着掏钥匙开大门,听见脚步声,原来彭因坦跟着她过来了。她诧异地问:“你不盯着大禹?”
彭因坦不在意地说:“至于么。开着玩儿去好了。就是偷走也跑不远。”
索锁看着大禹走到车前,弯身按了按车前盖,小心翼翼地好像抚摸婴儿的娇嫩肚皮似的,轻轻抚摸着铮亮的车子……她忽然对大禹一肚子的气全都消了。
好像一个面对自己
心仪了很久却总是隔着橱窗看不能触摸到的玩具,好容易能摸一摸,这种心情还是很喜悦很激动的。
她想她是能明白。但是……她瞟一眼彭因坦。
彭因坦是不能明白这种心理的。看起来,他也永远不会更不打算明白。
索锁把大门推开,闪开一道窄窄的缝隙仅容她一个人通过。彭因坦见状就笑道:“喂,你就这么把我拒之门外,小心姥姥问你话。我给她打电话了,她正等我上门呢。”
索锁就愣了一下。趁她愣着,彭因坦侧身进了门,小心护着手里的袋子防着不小心碰到。
“走啊。”彭因坦已经走在了前头。
索锁忽然反应过来,彭因坦怎么可能打电话给姥姥……他们家的座机已经掐断了。
外头车子呜的一声呼啸而去,索锁咽了口唾沫,闷声不响地往前走。
“姥姥,我来啦。”彭因坦进门换鞋的工夫,看到老太太从客厅里出来,先脚上了。反而索锁步子没他快,被他堵在门口,还没让姥姥看见呢。彭因坦正跟姥姥说自己刚到……背后就被索锁猛推了一把。还好他体重够沉,不然真给索锁那把大力气推个趔趄。不过他也就坡打滚儿,做出被索锁欺负的样子,差点儿就把手里的东西给掉地上似的,回头瞪了索锁说:“这是我给姥姥带的好吃的,摔坏了你赔姥姥!”
索锁现在是顶听不得这个“赔”字,彭因坦偏偏还咬的特别清楚,她就真想一记扫堂腿过去把他给扫出门。
姥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问他们吃饭了没有。
“吃了。”
“没有。”彭因坦看了索锁一眼。
“嗯,那正好来吃饭。索锁包的虾仁馄饨还有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