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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兮兮看得难过,弯下腰,掏出纸巾给他擦脸,温柔哄着说:“乖,医生马上来了,相信我,你妈妈不会有事。”
几秒后,血污和不明痕迹被纸巾尽数拭去,一张小脸显露出来,秀气而稚嫩,目光怯怯的,看上去吓得不轻。
“……”余兮兮皱了皱眉,突的眸光闪跳,唇微动,呢喃出一个名字:“你是……小超?那她……”话没说完又扭头看向那个受伤的女人,惊疑不定。
秦峥语气微沉:“认识?”
她咬了咬唇,短短刹那,脑中浮现出数日前的一幕:yin雨天,地铁车厢潮湿而拥挤,一个年轻女人牵着孩子,面容憔悴,神色恍惚……
她想起来了。
“不算认识。”余兮兮摇头,“但是我和他们经常都坐同一班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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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云城上空。
女人伤势严重,除了头部的明显外伤之外,全身也有多处骨折和韧带撕裂,被送进医院时只剩半条命。急诊室的医生一看,立即让护士安排手术。
从手术室灯亮起到现在,时间已过去半小时。
医院里冷冷清清,这个点儿,除了值班医生和护士外几乎没什么人。静极了,手术室外,余兮兮甚至能听见自己微紧的呼吸声。
片刻,她心头烦躁,闭上眼,抬手用力捏眉心。
“累了?”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轻而柔。
余兮兮摇了摇头,没说话。
秦峥捏捏她脸,侧目,扫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儿,“那孩子说什么没?”
余兮兮道:“他说自己叫梁超,妈妈叫陈美珊,还给了我一个他家的座机号码。我打过去是他nǎinǎi接的,说马上过来,大概20分钟之后到。”说着顿了下,声音压低,“这事我已经报警了。对一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手,简直禽兽都不如。”
秦峥静数秒,问:“他没说这事儿谁干的?”
“没有。”余兮兮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下巴,“那么小一孩子,才六岁,当时肯定早吓蒙了啊。”
话刚说完,一道稚嫩嗓音却怯怯地响起,“我、我知道是谁……”
两人同时回头。
小超不知何时已站在余兮兮身后,小脸刷白,两只小手紧张地揪在一起。
“你知道?”她皱眉。
“嗯。”
“谁?”
小超低下头,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说话,带了哭腔:“是、是爸爸……”
“什么?”余兮兮一惊,怀疑是自己听错,“你爸爸?你说,是你爸爸把你妈妈打成这样儿的?”
“嗯……”男孩儿耷着脑袋哭,大颗大颗的泪珠子直接落到地上,口齿含糊,可怜极了,“爸爸每次回家都会打妈妈……一次比一次凶,姐姐,我好害怕……”
“别哭别哭……”余兮兮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眉心紧蹙,“你爸打你妈妈,为什么?”
“因为家里已经没有钱给爸爸了……”
“什么意思?”
“爸爸他……”
“小超?你跟阿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谁教你的?”
余兮兮转头;一个中年fu女大步走来,五十岁上下,体型微胖,个子不高,浑身透出一股尖酸市井味儿。
小男孩儿喊了声“nǎinǎi”,接着便被fu人一把抱起,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许在外头乱说话!记住没!”
中年fu女叫张红,是陈美珊的婆婆。
小超显然很怕这个nǎinǎi,抖了下,声若蚊蚋地说:“记住了……”
张红这才抽空看向余兮兮,笑了下,“哦,就是你把我儿媳fu送医院的吧?谢谢了啊姑娘,给你添麻烦了。这会儿也挺晚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啊。”说完,转身就走,
“呃……不是,”余兮兮一急,伸手把她拽住,“阿姨,你让孩子把话说完,他那么小,不会撒谎的。你儿媳fu陈美珊伤得这么重,怎么也得问问清楚吧。”
张红听后脸一垮,之前的客套全不见了影儿,冷笑讥讽,“我说小姑娘,我们家的事情跟你有关系?我儿子又孝顺又懂事,我清楚得很。”
余兮兮火气也来了,“喂,你这大妈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