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沉肃冷漠,但字里行间又像流露出其它情绪。余兮兮听了,没多思考,只说:“不是。还有个朋友,她买东西去了。”顿了下,略略小声,争辩xing地补充:“而且现在才十点钟,哪儿深更半夜了嘛。”
秦峥眯了下眼,“什么时候算‘深更半夜’?”
余兮兮当真想了想,说:“我觉得,起码凌晨之后吧。”
他轻嗤,“你这日子倒过得明白。”
“……”这话言不由衷,语气明显是反讽。余兮兮咬了咬腮肉,想回嘴又忍下来,闷闷不做声。
那头的周易总算买好了东西回来,戏已落幕,她完全在状况之外。远远望,见余兮兮身前站个人,背影高大,脊梁挺拔,一双腿结实修长,惹人注目。
周易皱眉,走近一看,眼底顿时浮现惊讶,不自然地打声招呼:“秦营长。”
秦峥略点头,两指夹烟,视线又看向余兮兮。
他说:“有空不?”
她狐疑,“现在?”
“嗯。”
“……有吧。”
秦峥抽了口烟,语气冷淡地撂下句话,“跟我过来。”然后转身就走。
余兮兮满脑子问号,并未立刻跟上,又听旁边周易声音压低,道:“怎么回事儿?你叫秦峥来的?”
她甩回一记白眼:“你觉得可能么?”
“那……”
余兮兮瞄一眼她手上的水和酸nǎi,打断道:“你买个水怎么买那么久?”
“我肚子疼,去了趟厕所。”周易应着,又追问:“刚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余兮兮张唇正要说话,侧目却看见那高大人影动作稍顿,站定,回了下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呼吸一滞,烦躁地摆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去大路口等着,我直接把车开过来。”说完咬咬牙,快步追上去。
秦峥这边的场子是一家小酒馆,主卖卤味,消费水平中等。门口位置的几桌全是附近工地的现场人员,打赤膊,吹瓶子,抄一口方言,呼呼喝喝地划酒拳,吵闹无比。
空气里,酒精味,腌卤味jiāo织。
他不紧不慢地走进去,余光一扫,身边的姑娘眉微蹙,纤细白嫩的左手抬到鼻头处,来回扇两下,明显排斥。
秦峥说,“在这儿等着。”随后chā着裤兜进门,往左拐,上二楼去了。
余兮兮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退回街边,漫无目的地等候。
片刻功夫,那人去而复返。
她回头,看见他手里多了样东西。
“这什么?”
秦峥不答话,下巴微抬,示意她往停车的居民区走。
两人同行,一路安静。
酒馆到停车的居民区有条近路,穿巷道,能省不少脚程,但太僻静,一盏老路灯孤零零挂头顶,拉长一高一矮两道影子。
余兮兮心里有点发毛,就在她忍不住想说话的前一刻,身旁的人开口了,没什么语气:“拿着。”
她转头,眸垂低;那只手色泽古铜,虎口处结厚茧,看上去,修长又粗糙,是一种毫不精细的力量美。
食指中关节和拇指指腹间,夹着个牛皮纸信封。
她迟疑地接过来,拿出里面的纸,抖开一看,标题上赫然三个字,笔锋银钩铁划,苍劲有力:介绍信。
余兮兮瞠目,匆匆扫完全文,猛抬头,支吾,“你怎么会知道……”
秦峥说,“我问过基地的哨兵。”
“……”
她心头一沉,静片刻,把信装回信封,退还给他:“无功不受禄。”这个人情太大,还起来有难度,所以只能拒绝。
周围很静,路灯的光根本不足抵挡黑暗。
秦峥手指弹玩打火机的金属帽盖儿,“叮叮”脆响,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
见他不接,余兮兮只好清了下嗓子,又道,“秦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封信我真不能要。”
“给个理由。”那人道。
余兮兮语塞,一时没想好说辞。
她不说,他却能猜到原因,挑眉:“怕欠债太多?”
“……”
黑暗最能催发人的恐惧。这嗓音低沉语气玩味,她心尖一颤,吸口气,强稳着喉咙道:“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不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