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诵经堂的方向传来,浮散在空气中。
秦峥跟在余兮兮身后,见那姑娘一路俯首跪拜捐功德,偶尔还会对着佛像念念有词,看上去,有模有样。
他两手chā裤袋,手指在口袋里摩挲金属火机的机身,面无表情。
不多时,余兮兮已经拜完了观音,手撑着蒲团站起身,拐个弯儿,从左侧走出了大殿。她捋了捋头发,眼风有意无意扫过秦峥。
从进庙开始,她拜她的佛,他走他的路,jiāo流为零。
她觉得这情形尴尬,想了想,干脆很好心地随便找了个话题,说,“你以前应该来过大恩寺吧?”
秦峥说,“没有。”
余兮兮着实被哽了下。
大恩寺中外驰名,云城本地人里少有没来过的,他倒很另类。于是她只好说,“大恩寺很灵的,据说这里的菩萨有求必应,每年正月,想烧一炷香都不容易。”
他很淡地点了下头,没接话,似乎对她说的没什么兴趣。
她打量他面色,忽然皱眉:“你不信这些么?”
“什么。”
她竖起一根细白食指,似乎神秘又敬畏,小声了点:“神啊佛啊什么的。”
秦峥侧目,那指尖儿的指甲盖是猩红色,上面覆了层类似绒毛的东西,很妖娆。他还是没什么语气,“嗯。”
秦峥不信这些。
他工作任务繁重,一门心思都在特种大队那帮新兵身上,没有闲工夫烧香礼佛。况且佛门清静地,也不适合他这种疆场杀伐之人。
闻言,余兮兮停步,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跟我进来?”
那阵始终萦绕在耳边的梵音忽然静止。观音殿背后的空地,中央是焚香和蜡用的大炉鼎,一瞬之间,万籁俱寂。
秦峥走出两步,停下来,转过身看她,目光很深。
余兮兮表情是真的不解,“我在问你话呢。”
他还是没答话,看她片刻,然后不紧不慢地往回走。他人高,她脖子无意识地往后仰了些,等他站定,她才发现两人距离太近。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干爽洁净,充斥着满满的雄xing荷尔蒙。
“……”余兮兮往后退了点。
天灰灰的,太阳隐在浓云背后,秦峥没什么表情地打量她,未几,他平静道,“也就随便看看。”
“……哦,这样。”
她暗自咬了下嘴唇,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问得古怪——腿长在他身上,爱去哪儿是他的自由,她问这些做什么?好像她很关心他的事一样。
忽然,秦峥弓了弓腰,呼出的气凉悠悠拂过她的额,他音色很沉,显得有点低哑,“不然你觉得是为什么?”
鼻腔里,那种男xing味道更加浓烈。
余兮兮身体一僵,往后闪,清清嗓子强自镇定着,说:“没觉得什么啊。”说完看都不看他,迈开长腿大步离去。
虽不至落荒而逃,但她步子急促,单背影就很好笑。
秦峥挑眉。
看那细弱背影拎着包,走得飞快,然后跨过门槛,进了观音殿附近的一处偏殿。他视线上移,殿前门匾上是四个大字;福寿归处。
秦峥站定了,不再往前。
余兮兮进的偏殿是福寿园。
殿门左侧有一间小屋,里头摆着张办公桌,桌前一个僧人正戴着眼镜看报纸。她脸色沉了几分,走过去,从包里取出一张号牌。
僧人接过号牌看了眼,双手合十,“请跟我来。”然后便往里间走去。
余兮兮跟上。
福寿园是大恩寺里供奉灵牌的地方。
僧人将余兮兮带入内室,jiāo代几句之后离去。
她静默片刻,挽起袖子,用湿巾将灵牌上的灰尘细细拭去,又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狗粮,倒入花果盘。
“小黑风,我来看你了,开心吧。”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像山中的风从人脸颊上拂过。
灵牌是黑风的。
那是一条三岁大的德国黑背,警犬。
六年前,余兮兮被人绑架,三个亡命之徒把她关在一个废弃工厂里。特警将整个工厂团团包围,绑匪不肯投降,甚至在一怒之下准备撕票。殊死搏斗中,警犬黑风救下了她,自己却永远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