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似乎还是说不通。如果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地二十四的态度就……”
将一颗剥好的灵果塞进练溪川喋喋不休的嘴里,修灼笑眯眯地捏了捏他鼓起的脸颊道:“敌不动,我不动。莫要胡思乱想,自乱阵脚。”
“道天门兴许真有什么大事要办,但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
“我俩……”练溪川指了指万里无云的天空,又指了指自己:“可是死对头,他搞事情不针对我,还能针对谁?”
练溪川话音刚落,道天门的身份盘便有了动静:五日后子时,祭坛集合,共瞻仙丹。
“仙丹?”练溪川一愣:“道天门,这是要炼仙丹,所以让我们去给丹劫做炮灰?”
哪怕是在灵气蓊郁的仙界,仙丹也并不多见。主要是因为仙丹、圣丹和神丹在成丹之时都有丹劫降下,哪怕炼药师有能力炼制出仙丹,却不一定能扛过丹劫。
“更何况,修真界真能炼制出仙丹吗?”
“仙丹成丹时需要吸纳海量的仙灵气,修真界哪有这样的地方?不会是有人已经发现我们混入了道天门,所以想借此引我们上钩吧。”
修灼却是摇了摇头,沉稳道:“我们觉得不像。”
“他们的目标若是你我,用九尾猫妖秘境做饵的效果显然更好。依我之见,正大光明地回去就是,正好也探一探道天门的虚实。”
练溪川越想,越觉得修灼所言有理:“行,那就听你的。”
于是练溪川和修灼将手中剩余的丹药、法器全部处理掉后,便在摊位上挂出了‘暂时停业’的牌子,准备用身份牌直接传送回道天门。
不得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修灼为了隐藏行迹,在入城前就非常坦荡地换上了一身娇俏红妆。然后再用术法将原本棱角分明的面部曲线柔和些许,略施粉黛,正经是一位风情万种的艳丽美人。
这会要以黄二十九的身份回道天门,修灼的装扮自然是不能换的。毕竟扶迎柳虽然把自己弄得不人不妖,但到底没顺手给自己变性。
轻挑地一撩修灼脸侧的耳坠,海蓝色碎玉坠子地摇曳着。练溪川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瓣随坠子颤动的莹白耳垂,忽觉喉咙干渴,像是被异火灼烧了三天三夜般浑身滚烫。
崭崭的金色自瞳孔蔓延开来,练溪川抬手去环修灼的腰,却被对方一把按住手臂。
自顾自地将黑袍披上,修灼淡然的视线瞥过练溪川‘斗志昂扬’的下半身:“冷静下,现在不是时候。”
练溪川:“……”我竟不知道,还可以和它讲道理。
见修灼态度坚决,练溪川也只能暂且强压下躁动的自家兄弟,摇晃着对方的胳膊装可怜:“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安抚地揉了揉练溪川肉乎乎的脸颊,修灼许诺说:“下次一定。”
练溪川:“……”成叭。
且说练溪川和修灼这边刚传送回道天门,丹器摊子那边就出了大事。
一群气势汹汹的修士张狂地掀了挂着‘歇业,归期不定’的小摊位,破口大骂着将那些摆放丹药、法器的琉璃罩子都打砸得稀碎。
领头的修士等了许久不见练溪川和修灼来查看情况,阴冷的目光扫过周遭摊主,最后随手拎起一名开光初期男人的衣领:“说,这摊主哪去了?”
男人艰难地咽着唾沫,战战兢兢道:“不……不知道啊……”
“他们,他们只说要出门一段时间……”
领头修士半眯起眼睛,显然对男人的回答并不满意。好像是害怕自己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男人连忙道:“大……大人!”
“他们好像住在城郊,我……”
一巴掌将男人抽出数十米远,领头修士如同被戳中痛处般涨红着脸,怒目圆瞪:“我当然知道他们住在城郊!”
“连我正气宗的驻地都敢占,也不看看我们门主是谁!这俩菜鸟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我们走,去城郊!”
数十名修士如出笼的家禽般呼啦啦地离开集市,留下满地狼藉。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慢吞吞地爬起来,淡漠地望着正气宗修士离开的背影,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传音符,低声道:“鱼已咬钩。”
再说回练溪川和修灼这边,他俩踏出传送阵,同不少身着黑袍或白袍的修士擦肩。显然,他们也是刚抵达道天门不久。
修灼走动间黑袍的下摆飘荡,时不时露出一抹引人遐想的艳红色裙角。偶尔也会有修士瞥上他一眼,但都未过多打量。
天、地、玄、黄四级成员在门内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院落,只不过黄级和玄级成员大都出自名门世家,所以鲜少居住在道天门。加之门内成员们皆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大家自然谈不上熟悉,也就没有寒暄的意义。
自十五界各地赶回来的修士步履匆忙地返回各自住所,静待到天门的下一条命令。练溪川和修灼亦是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实修炼,没有过多联络。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过亥时将近一炷香的时间,道天门意味着集合的钟声响起。地、玄、黄四级所有成员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正在修炼的暂停修炼、正在炼丹的暂停炼丹、连正在双修的都暂时提上了裤子……
不到盏茶工夫,道天门近二百名正式成员便齐聚祭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