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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沉骨黑市
    但是,莫离捏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现在全身难受的桃夭,低档的布料都掩盖这位公子哥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尤其是眉心的两片桃花瓣太过显眼。
    她麻溜的爬上马车,翻箱倒柜,终于找出女子用的眉笔:“你过来。”
    小媳妇的委屈,桃夭无奈的听从新主子的召唤。
    眉心刺痛,墨笔描绘,桃夭翩若惊鸿的脸立刻失去光彩,半张脸的黑色胎记,立刻变为了背影杀手,棉花糖笑的在地上打滚,落花尘也捂着嘴望天望地,就是无法直视那滑稽的人脸。
    “落花尘为什么不用画。”举着镜子,看着里面的丑脸,桃夭气得直打哆嗦。
    “他又没你有名,没你美。”莫离将手上的镯子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布遮掩。
    “哼!那我就原谅你的粗鲁。”桃夭嘴角憋气,笑的有些得意,可背上一沉。
    “你没腿啊,还要人背着,找落花尘去。”
    莫离两手吧啦着桃夭的肩颈,保持自己一贯的物尽其用。
    “落花尘是我朋友,而你是我的家奴,当然是你背着我走啊。”
    “啧。”桃夭气得胸疼,但也没办法发作,只好老实的背着莫离,棉花糖哪会放过这人肉代步机,跃到莫离的背上,缩着猫身,舒服的躺在莫离肩头。
    “都快一点,我可不想露宿荒郊。”夹着桃夭腰侧的小腿用力一蹬,打了个哈欠,莫离继续开始补觉。
    小径漫步,微风徐徐,脚下泥泞的道路也变得越发好走,脸上的汗有些融化廉价的胎记,二十年来的锦衣玉食,桃夭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他自己都没发觉,一直寡淡的脸如今也有了一些人的神情,一步一个脚印,只剩风吹过耳畔的凉意,还有背上安静中的丫头呼出的温热气流。
    明明古怪,想想都觉得好笑,几个时辰的背人手臂都已经发麻,可桃夭从没想过换落花尘来背。
    “尘,如果碰见那些人,你还会逃避吗?”桃夭发现自己也越发八卦。
    一直在前面领路的落花尘,抓牛皮地图的手指顿了顿,回头看着不同风景的好友,清秀的脸却没有往日的挣扎与痛苦。
    “曾经的我为了家族付出所有搭上一命,养育之恩也算还尽了。如今的我只要陪着你身上的人一起行走,只要不是伤害她的人,都与我无关。”
    “你倒是有了人样。”桃夭欣慰友人终于愿意为了自己而活。
    “你不也是一样。”落花尘也觉得挚友发生了改变。
    车马辚辚,人流如织,远处的吵杂喧嚣将沉睡中的莫离唤醒。
    不知不觉已到目的地,四周的荒凉也已消失,莫离从桃夭身上跳下,揉着发麻的腿,顺势抬头。
    一座陌生的城池出现在她的眼前,细细端倪,却看不出异样。
    “看上去很是普通,还没你的姻缘城有特色,这就是你推荐的好地方?”莫离没想到桃夭说的宝地如此一般,不以为然的伸手戳着桃夭的手臂,一脸上当受骗的鄙夷。
    “沉骨黑市,卖别人不敢卖,买别人不敢买,银子到手,童叟无欺,珍稀妖兽,奇人美女,药材宝器,只有你想得到,没有它卖不了。”桃夭卖弄着自己的渊博。
    落花尘一直处于浅笑状态,没想到沉骨黑市还没消失。这座城隐藏于苍穹大陆黑暗处最暴利集市,无人知它何时建造,也无人知它的主人是谁,但是能容纳苍穹最凶残暴徒来此做生意,却不敢在城内闹事,四国也不敢动它,可想而知,这座城的势力有多牢固。
    “别惹事,这里面厉害的家伙很多。”一贯懒散的棉花糖,此时认真的瞅着远处的城池,强大的气息让它警觉,高手如云,妖兽的等级也是颇多,蠢蠢欲动的兴奋让棉花糖的银眸闪闪发光。
    “真的。”莫离在心里回问,不过让上古神兽白虎都较真的高手,自己还是低调做人,没事躲着走。
    莫离看着桃夭脸上手工胎记被汗渍磨掉不少,掏出眉笔重新帮忙易容。
    “桃夭啊乖,姐姐给你化化妆。”温声细语态度友好。
    桃夭立即捂住自己的胸口,防备莫离绝对不怀好意的友善。
    “有话好好说,爷害怕。”
    “切!”莫离好不容易挤出的笑脸立即收回,板着脸粗暴的抓住桃夭的衣领,“带钱没?”莫离冷笑,你敢说没有,姐姐立刻就卖了你。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爷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桃夭放松身子,瞅着莫离一脸倨傲,想用爷的钱你这丫头就该对我客气一点。
    “落花尘,你说以桃夭这种羞答答的美人儿,在这黑市价格如何?”莫离哪是会受制于人。
    “有钱的二百五还是很多的。你放心,不缺银子。”落花尘也想买些药材回去,反正自己和莫离钱肯定是没有的,但卖钱的对象可不缺。
    “算你们俩狠。”桃夭无奈的将袖中的锦袋掏出来,沉甸甸的重量交在莫离手中,换来眉开眼笑的得瑟。
    “算你识相,看在你出钱的份上进城以后我们就是流浪至此的三兄妹,落花尘我就唤大哥,桃夭你的名字太过有名,就唤你九哥好了。”
    无人反驳,三人再次整理妆容,落魄三兄妹低调登场。
    在守城人鄙夷找死的目光中,三兄弟终于进去沉骨黑市。
    青石板,小贩吆,楼阁飞檐,黑砖红瓦,街道异常宽敞,人文妙不可言。
    油腻的木板上红肉四溅,文弱书生举着巨斧笑盈盈的砍肉。隔壁卖包子的妇人抓着一把粉末往才出炉的包子上猛撒,茶楼的小厮腾飞身子将一叠碗筷由二楼送下,麻溜的摆放在露天的空桌之上。卖蔬菜的老伯嘴里嚼着黑不溜秋的生物,没理会自家的生意,一把一米长的大刀却在磨刀石上磨得锃亮起劲。
    一路自然的打量,莫离心里却诧异万分,面子上却依旧风轻云淡,仿佛诡异的一切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