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纤长的身躯在夜色中恰如一条缎带,轻盈且柔软,又如一块价值连城的白玉,令人挪不开眼。
宗梧只觉得,再也没有任何一条白龙比得过望舒了,他就和他的名一般,如同那皎皎月辉。
白龙晃了晃脑袋,口吐人言道:“你还坐着干什么?”
宗梧缓缓起身,眼中只有那温柔且含笑的白龙,紧接着一步步踏出山洞,周身散出金色光点,眨眼间,便赫然是一条威风凛凛的黑龙,双角如金子般耀目。
黑龙迟疑着走上前,白龙欣然接纳,小跑上去以龙角轻抵黑龙下颌,尾巴若有似无地勾住黑龙尾巴。
黑龙身形较之白龙更为粗长,往那儿一站便有股不世风采,二龙交颈相缠,一黑一白恰如阴阳二极,互相交融。
黑龙被白龙蹭地极为舒爽,喉间止不住地溢出咕噜声,一双莹黄龙瞳惬意微眯,白龙尾巴轻拍,抖开羽翼,霎时青色羽翼划开一阵微风,拂过遍地花茎。
白龙身子轻巧跃开几步,腾空飞起,在半空之中眨眼看着黑龙。
黑龙晃了晃脑袋,低声笑了起来,旋即一并飞入天际,与那白龙再次相交缠。
天幕便如同画纸,一黑一白两道色彩在画纸上肆意挥洒、交融,一触即分却又缠绵环绕。
不过白龙到底还是吃了亏,黑龙在这黑暗中几乎难以分辨,而他却像个活靶子,次次都被黑龙扑中。
黑暗中一双莹黄眸子微闪,白龙尚未反应过来,自己则又被黑龙一把扑中,登时失去平稳,翅膀扑腾了两下没撑住,还是晃晃悠悠地和黑龙一道坠下花海去。
黑龙压在白龙身上,二龙尾巴相缠,几乎难舍难分。
宗梧低声笑了起来,嗓音沙哑而性感,在这黑暗中愈发清晰,温热鼻息喷洒在望舒脸侧,惹地他身躯一阵颤栗。
“不玩了,扑我一身泥。”望舒笑骂道,羽翼微动想将身上的黑龙扇下去。
“别动。”宗梧嗓音低哑,龙身微动将身下的白龙缠地愈发紧凑,龙尾则暧昧地轻蹭白龙龙尾。
炽热龙息愈发急促,望舒心道不好。
现在由着宗梧玩这个,别把小蛟刚聚集起来的蛟息给弄散了。
“等等!这个不行!”白龙挣扎着扭动身躯,翅膀猛扇想要脱困,孰料黑龙却死死地禁锢住它身子,力气之大几乎不给白龙一丝一毫逃脱的可能。
“别等了,这里没其他人。”宗梧一时兴起,再难浇灭欲望,就连二龙龙鳞相磨之下的细微酥麻感都格外动情。
“你自己要变成龙的。”宗梧低笑着说道。
望舒见宗梧铁了心要玩一场刺激的,若是平时自己也就半推半就从了,但是现如今他怀有小蛟,哪能真的任宗梧胡来?
“不行,你赶紧下去。”白龙爪子扑腾着往前爬,黑龙却依旧死死缠着他身躯,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撩拨,惹地望舒快要坚持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忽而几声极为细弱的“啵啪”声传来,望舒身子一僵。
“等一下,你听。”
“什么都没有,你别想骗我。”宗梧漠然道,望舒心思玲珑,惯会哄人,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信了他。
“真的有。”白龙急得尾巴啪啪地拍地,就在二人交谈间,那细微的啵啪声如海浪般袭开,倏而,一点微弱蓝光幽幽浮起,蓝光渐渐舒展开,化作几瓣花,一颗莹白小珠颤巍巍升起。
“苦心铃……又开了?”望舒瞪大眼,看着不远处那刚“苏醒”的苦心铃,压低了声音道,似乎生怕惊动了那细弱的蓝花。
第一朵苦心铃绽开,便如同火星一般霎时爆燃开来,微风轻拂,带着那荧蓝微光洋洋洒洒地飘向各处,蓝光落地,化作一朵又一朵的苦心铃。
苦心铃盛开,花心之中的蓝光再次被风拂起,吹散于空中,仿佛万千萤火一般悠然漂浮。
仅在眨眼之间,原先一片黑暗的花海,再一次被苦心铃所覆盖。
而此时天上、地上,凡是目所能及之处,尽皆被那荧蓝微光所充斥。
宗梧一时怔楞,卸了力道,仰望这漫天萤光。望舒立刻从黑龙身下脱身,连忙将自己盘成一团,小心护住肚子。
宗梧眨了眨眼,“苦心铃……不是说花期难觅么?怎么这么快又开了?”
“定是看不下去你这荒唐行径了!”望舒悄声道。宗梧失笑摇头,上前伏趴在花海之中,与白龙身子相贴,安安静静地四顾起来。
“你在看什么?”
“找花魁。”
第63章 筹划
望舒与宗梧从花海中回来之时,已是深夜。苦心铃花期短,二人一直搜寻至花谢时分,都不曾见到一朵红色苦心铃。
望舒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早就被人摘走了。但按道理,就算被摘走了也会再生一朵新的出来,否则那制造法阵的人没必要留下这片花海。
“这件事情迫在眉睫,神上当日亲历洛迦山一事,必然比我们更清楚,洛迦山渡龙这事,就是天界想方设法想压迫我们龙族的地位,好让我们依附于天庭。”
“不错,现如今天庭直接出此阴损招数,便如同与我们撕破脸了,我们不能再这般坐以待毙。”
“如今神上归来,咱们四海便是有了主心骨,天庭一时不敢冒进,这正是咱们的好时机。”
水霄宫中,四海各龙族你一言我一语,翻来覆去的都是在劝宗梧出面解决此事,说话间俱是倾吐这些年来龙族所受的困苦,再洋洋洒洒地长篇大论歌颂一番昔年龙神皇威,直将宗梧架上了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