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让人心里发颤。
    江璃看了看花树，心里想着，游戏的主题来了。
    只是不知发出声音的这个女人的身份。
    光凭声音无法判断是不是玩家，但是这种悲戚的语气，声音里绝对有故事，不像是玩家，NPC的可能性很大。
    这么想着，站台就到了。
    远远的，路灯底下，江璃之前待过的站台上，突兀的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但是露出来的皮肤死白，远远看着，就像漂浮着一个人脸和两只手。
    离得近了，能看到这人手上的动作，手臂前伸，拇指向上，四肢朝内，是在叫车。
    叫车的女孩二十出头，穿着皮夹克，一身黑，短皮裙，黑丝袜，长筒马靴。发型很潮，一边剃光，另一边略长，从一侧盖过，露出的单边耳朵上从上至下一排黑钻。
    花树把车滑行到站台旁边，停住，把车门锁死。
    但女孩自己冒雨跑了过来，伸手去开后车门，花树顿了顿，往后瞟了一眼，女孩站在车门前倒也不急，慢条斯理的敲窗户。
    “咚……咚……咚……”
    雨水把她的头发衣服都淋湿了，过长的额发贴在脸上，几乎遮住眼睛，她也不撩开，就那么微垂着头，有节奏的敲窗。
    这作为很像半夜拦车的女鬼啊！
    江璃想，若花树不在，他是不会放女人上来的，但现在有花树，那这个剧情走走试试也无妨。于是捏了一下花树的胳膊。
    花树把车门锁打开了。
    女孩带着一身水，开车门上车，坐在了后车座上。
    垂眼皮看着自己的手，沉默着没说话。
    江璃回头看了她一眼，女孩表情很冷淡，肩膀靠着座椅背，脸上的烟熏妆被雨水给冲花了，从下眼皮淌下来，留下几道眼泪般的黑道道。配着白得像墙纸一般的皮肤，对比强烈，显得没有活气。
    江璃看她，她感觉到视线，也面无表情的回看江璃。
    江璃冲她露出友好的微笑：“姑娘，请问你要去哪里啊？”
    女孩冷淡的报了一个地址：“吉阳小区，13栋，501室。”
    “去市里啊？”江璃跟她攀谈。
    女孩给了江璃一个废话的表情。
    江璃道：“可是我们迷路了，在这山里走不出去，你知道去市里的路吗？”
    女孩：“……”她道：“这条路朝前直走。”
    “好嘞。”江璃高兴回头，花树启动车子。
    从后视镜里看向女孩，女孩已经闭上了眼睛，脑袋靠着椅背，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
    江璃想，通过听女孩的声音，他判断出，这个女孩跟之前听到的救救我三个字的女人，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声音完全不同。
    任由女孩休息，江璃没再说话，通过后视镜注视着女孩的动静，花树则专心开车。
    不知是不是遇到了剧情NPC的缘故，原本走不出去的闭合死循环公路，此时却在离开站台后不久，在前方出现了岔路。
    不用说，新出现的岔路就是去市里和离开这死循环的道路了。
    但出于礼貌，江璃还是问了女孩一声：“姑娘，请问是走右转的路吗？”
    女孩并没有睡着，她撩开眼皮看了外面一眼，冷淡附和：“对。”
    “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没有名字。”
    好，要尊重NPC的隐私。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野外啊？”江璃继续搭话，毕竟得到的信息越多，对游戏越有利。
    女孩没说话。
    “大晚上的一个人，害怕吗？”
    女孩沉默。
    “冷不冷，要不要把暖风开大？”
    女孩继续沉默。
    “载你这一程，你给不给车费啊？”
    女孩：“……”终于开口，冷冷道：“我打的是车，你们若不乐意带我，可以现在放我下去。”
    “没带钱啊？”
    “……没带。”
    “那我不收你钱了，你告诉我名字抵车费。”
    “……天如意。”
    “好名字。”
    “……”女孩沉默一瞬，扭头闭上眼睛，一副不打算再聊的样子。
    花树看江璃一眼：这宝宝把天给聊死了。
    果然，江璃接下来再搭话，女孩都拧着眉毛，不再做任何回答，任江璃说任何话，她嘴巴都闭得跟蚌壳一般，皱紧眉毛，全身都写满了你别理我。
    江璃看问不出什么情报，就放弃了。好歹问出了名字，比什么都没有强。
    花树忍了忍没忍住，当着NPC的面，摸了江璃一把。
    江璃险险忍住，差点抽花树一巴掌。
    等远远的看见城市的时候，路上的雨幕已经停了。
    进入城市的一刹那，道路两旁华灯闪烁，光影交替，路上没车没有行人，跟地下城很像。
    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开口指路了。
    “直行，第三个路口。”
    “开到头，三岔路左转。”
    “沿这条路走到头，就到了。”
    花树按照女孩的指示，在安静的夜里一直开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车灯照到小区大门上，江璃借着灯光看了小区的名字：吉阳小区。
    没错了。
    小区门前的保安室里亮着灯，但可见范围内没看到有人，小区的电动栅栏门关闭着，人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