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眼镜往前走了两步,指着门上的三个字问:“休息处是休息的意思吗?”
又是一个光棍而废话的问题啊!“你们是玩家。”江璃道:“这里是给玩家休息的地方。”
门外的人全都吃惊的瞪大眼, 有人失态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玩家?”
江璃瞥一眼他们裤腿上干掉的黑泥, “我们也是玩家,比你们先到的,都进来。”
江璃说完这句,直接离开门, 走了回去。
江璃这话一说, 他们似乎吃了定心丸,一群人呼啦啦涌进来, 江璃站在床前,看最后进来的人回身插好了门, 才在床上坐下。
还有个人锲而不舍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玩家的?”
江璃还是懒得回答。他扫了这群人一眼,他们手上没有油灯,全都双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出来。
江璃想,怪不得没看到指示牌,若没有这屋子里窗户透出的火光指示,他们在这乌黑的地方摸瞎走, 不知会迷到哪里去。所以这帮人应该庆幸他们来的比较晚。
江璃抬了抬下巴:“那边是洗漱间和厕所,这边桌子上有食物,你们可以选择吃饭或者洗澡, 请都随意。”
看到食物,一群人脸上是欣喜的,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往食物走过去。控制不住的开始狼吞虎咽。看得出来饿的狠了。有个男的直接吹了两瓶水。
戴眼镜的年轻人眼镜被热气一熏,两个镜片全都变得一片白,他停在江璃床前不远处,把眼镜拿下来撩起衣裳擦了擦。
江璃刚才就觉得这年轻人看着眼熟,现在他拿下眼镜来,江璃认出,这个年轻人是青姨的外甥。那个跟在青姨后头,在青姨拿了别墅钥匙开了门后,跟着一起走进来的人。
他看到这个年轻人嘴唇干的起了皮,闻到同伴们吃食物的香味,他的肚子咕噜噜十分明显的响了一声。
年轻人感觉到江璃的视线,转头见江璃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局促的拉了一下衣服,站在原地没走。然后扶了扶眼镜,有些犹疑的看着江璃,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问:“你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江璃慢吞吞问:“你们是在小石屋里困了一天吗?”
年轻人眼睛不可思议的睁了一下,下意识舔了一下干裂的唇,有些羞赧道:“我们一群人九点半进入小房间,一时没找到打开出口的方法。所以……”他不好意思的纠正道:“我们不是困了一天,是困了二十三个小时。”
他说完偷眼看看江璃,见江璃没什么表示,似乎没有笑话他,他想了想,问了一句:“你们、到这里多久了?”
“哦,”江璃漫不经心的回答:“二十多个小时了。”
年轻人沉默一瞬,惊讶的张着嘴,继而露出佩服的表情看着江璃:“你们很厉害。”也就是说江璃这帮人没像他们一样被小石屋困住,而是马上就出来了。
江璃笑了笑,“你不饿吗?过去吃饭。喝点儿水。”冻饿了一天,即便能抗的了饿,也捱不住渴。
年轻人又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上的干皮,讪笑道:“其实我在外面吃了几口雪。”
江璃点点头,该问的问完了,他打个哈欠,不知怎么,越睡越累,所以他在被子里脱了衣服,把衣裳叠好搁在床头,重新闭眼躺下了。
年轻人局促的看着江璃,见江璃没再问的意思,他才转身,去洗手间洗干净手和脸,才回来桌子边吃饭去了。
江璃隔壁床,美姐用力的瞅了年轻人好几眼,年轻人也没注意到她,她觉得年轻人长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眼见新来的一伙玩家都浑身脏兮兮的吃饭去了,她掩嘴打个哈欠,就又闭眼打算睡了。来新人了,她就暂时不用起来添这次柴了,他们肯定会顺手添上的。
但是不久后,美姐被冻醒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视线里一片漆黑。耳朵里听到两道此起彼伏的轻鼾声。
她懵了一下,一时间竟反应不过自己是在哪里,在做什么,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找回了现实。
然后,她凭借记忆,把脑袋往壁炉的方向侧,炉膛里乌黑一片,一点火光都没有了。
她拥被坐起来,又把脑袋转了方向,往另一侧看。洗漱间门口那边,花树应该是把燃着的油灯挂在那里的,方便上厕所和洗澡的人取用,但是此刻那里也是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
美姐皱起眉来,她叹口气,披着被子摸索着下床,根据记忆,先摸到了隔壁江璃的床头,她摸索着给江璃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继续扶着床往前摸,再一个床位,是花树的床。
美姐摸着床边,从床头摸到床的侧面,她先伸手往床上拍了拍,手下被子高起的触感应该是花树的胸膛,美姐盲人摸瞎一般把手往上移,抓到花树的胳膊,使劲拍了拍,“花树?花树。”
拍了三下,花树迷糊的“嗯?”了一声。“美姐,你叫我?”他问了一声,看到眼前的黑暗,立刻反应过来,“打火机?”
“嗯,你给我,我去生火。”美姐立刻道。
然后她感觉花树的胳膊动了动,接着手里被塞进一个长条微凉的东西。美姐把打火机攥在手里,拍了拍花树:“我去点火,你继续睡。”
花树带着鼻音含糊的“嗯”了一声,打个哈欠,又没了动静。
美姐也摸索着,给花树盖严实被子,这才起身,把披在肩头的被子拢到胸口,一只手攥住,露出一边胳膊,才打亮了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