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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封淮将比出门前身上颜色还要“缤纷多彩”的封棠带了回来。
    夏均见封棠身上都是伤,连忙说他去请医生,动作迅速地跑下了楼。
    妖怪们看到封棠硬撑着一口气,打死不肯道歉的倔强样子,还有封淮自刚才起就沉默寡言,顶多叹口气表示自己失望的态度,内心不自觉涌起了身为长辈的责任,纷纷劝说起了封棠。
    “你说你,抽烟、喝酒、纹身、打架,惹是生非的,你爸爸看到了能高兴吗?”
    “我们都觉得很可惜,你这样的好孩子,怎么几天不见,忽然变成这样了。”
    “你爸爸平时工作很辛苦的,不要再让他更加苦恼下去了。”
    封棠却对这些苦口婆心的劝说充耳不闻,眼睛直视从头到尾,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封淮。
    见封淮回来公司之后,就坐在座位上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是真的不打算说他一句什么了,封棠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委屈到简直无法承受的地步。
    难道他对封淮而言,真的是那种无关紧要的存在吗?不管他下棋也好,不下棋也好,上进也好,自甘堕落也好,封淮都不打算管他吗?
    他真的就这么不重要吗。
    看着沉默寡言的封淮,封棠怒从心起,伸手重力一甩附近的东西,将它砸向面前的人群以发泄心中不满,抬起头朝四周吵闹的妖怪们大声骂道:“你们在这里装什么!”
    众妖齐齐一愣。
    “装作假装关心我的样子,装作对我爸爸很好的样子,其实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我清楚的很!”封棠眼神暴戾,表情凶狠,像一个伸出利爪,正对人群龇牙咧嘴疯狂咆哮的狼崽:“你们不过是想要和我这个世界冠军凑近乎,想要让我爸爸放松警惕讨好我爸爸,其实背地里是怎么议论我们的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你们是群什么东西!”
    几个妖怪傻乎乎的看看封棠,又看看身边一群同类,不明白封棠这忽然说的什么。
    结果这话却触动了封淮的神经,惹怒了他。
    他推开身边的妖怪,毫不犹豫甩了封棠一巴掌,这是他头一次对封棠动手,却打得没有半点后悔与心疼。
    “你不能这么说一群关心你的人。”
    封棠被打得脑袋歪向一旁,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敢置信,脸上涌出了委屈的神情,捂着半张脸,眼里似乎含着泪。
    “你宁愿相信他们,也不肯相信我?”封棠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是不是已经嫌弃我了,是不是觉得不下棋的我已经彻底没用了?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我吧!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爸爸!”
    情绪崩溃,泪水从眼眶里决堤般涌出来,喉咙里冒出了一声呜咽,封棠哭喊着转身跑了出去,任凭封淮在后面如何呼喊都喊不回来。
    封棠顶着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打扮,身上挂着彩,脸上还留着泪,走到路上没一个人敢看多看他两眼,又或者凑过来关心地问上两句。
    封棠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走到了远处的公园,钻进雕像背后和矮树丛之间空隙的地方,靠着下面的石座脱力坐下。
    喉咙里无法克制地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怎么办……都这样了,爸爸他也不肯管我一下,甚至连我为什么和那群人打架都不问……”
    “爸爸真的放弃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夜店里的那群混混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认出封棠的身份后,见他是个名人,就过来和他凑近乎,想要拉封棠下水,让封棠变得跟他们一样糟糕。企图给封棠灌酒,不断给封棠灌输社会上的那些大人都是群混蛋,只不过是想利用封棠而已的思想。
    封棠只是装作变坏,实际上心里正常的很,他不想搭理那群人,所以“敬酒不吃吃罚酒”,顶了那群人两句。结果那群人瞬间就变了一幅态度,开始合起伙来指责封棠,说他这种人自然是理解不了他们的感受,攻击封棠被父母抛弃、又被养父当做赚钱工具的可悲处境,嘲笑封棠名字像枫糖浆,说要给封棠换个名字。
    以前有段时间,封棠的确偷偷的不喜欢过这个名字,觉得名字奇怪,可是一听到他们说要给他换名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非常的很愤怒,甚至是害怕,就好像有谁要把他和他爸爸分开一样,回过神来拳头已经打在那人的脸上了。
    因为当时的他本就有心想要找一个发泄口,巴不得和谁产生冲突好吵上一架。克制在体内那么多年的情绪一朝之间通通爆发了出来,明明平时整天宅在家里没多少力气,当时竟然面对七八个人都能不落下风,拿起凳子不管不顾就朝着那群人身上砸去,热血上涌根本是什么后果都不想管了,只想着要打这群人,打这群怎么看怎么都那么可恶的混账东西。
    再然后,打痛快骂痛快了,热血渐渐从头脑里退散而去,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夜店的老板、酒保和保安团团保护了起来,站在一个安全的包厢里,外面满是吵吵嚷嚷混混们的辱骂叫狠声。身上脸上拳头上处处发着阵痛。
    警察没过多久就来了。他被人用布遮挡掩盖住了脸,很小心仔细地送上了警车,到了警局后甚至连那群混混们的面都没有见到,坐在办公室里捧着一杯热茶安静待了一会儿之后,他爸爸封淮就过来把他接走了。
    他一直想着要和人解释自己当时到底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