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嗯嗯呜呜发不出声,只是乱动脑袋,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池晏。池晏听出些许不对,视线在女人下巴、领口处过于多了的血迹上看了两眼,忽然皱眉,伸手捏开了女人的嘴巴。
“嘶——”
顾决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狠心。”
牙齿上下或断或碎只剩下了几颗,一截好端端的舌头也硬是被人生生割去了大半,已然是没法言语了。
池晏道:“是谁害的你,你知道吗?”
两行清泪忽然从女人眼中流淌而出,划过她那乌黑脏乱的脸庞,露出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她重力点了点头,口中发出一阵实在是忍受不住的苦痛哀鸣,压抑不住内心的无助和辛酸,大声哭了出来。身体蜷缩跪在地上,四肢不断颤抖,沾满了鲜血、还断了两根半指的手掌顺着地面攀到了池晏的鞋边,死死抓着他的脚,像是要借此传达出她心中极度压抑的想法。
池晏道:“那人知道你还活着的事吗。”
女人不敢摇头,也不确定能不能点头,只能僵硬着身子,倒在地上。
池晏说:“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保护你的。但是你要和我说,害你的人是谁,我才能进行下一步。”
女人脑袋重力点着,就算砸到地面上,发出“哐哐”的、听着就十分疼痛无比的响声了,也恍若未觉,拼命点着。
池晏想了想,开口道:“——钟寻。”
“……”
女人忽然停下了不断扬起按下的头颅,猛然静止下来。
然后迅速从地上爬起,双手死死抓着池晏的衣服,露出她那双布满血丝,疯狂无比的失焦双眸。
口中不断嘶吼咆哮,状似癫狂,辛酸至极。
第50章 不得·其九
躲在耳机后, 偷听到柯少嗔和池晏赌约的顾决十分兴奋。他人虽远在万里重洋之外, 心却牵挂着地球这边的事情。激动的陪着池晏这边调查情况忙碌了一晚上没睡,等池晏他们这头要睡了, 他那边已经天将大白,正是干活的好时机。
这不, 忙碌了一宿没休息, 他便在池晏几人都没睡醒的时候, 就不断打电话催促, 硬是将池晏从清梦中吵了起来。
“老大,我找到了一点线索——不过说之前,我可得总结一句——那钟寻真不是个东西。”
池晏不顾帅哥的形象, 当着伊莉莎他们的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颊, 恢复了清醒。道:“有多不是东西?”
顾决言语故意往大了的说:“死了不少人!”
池晏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哦。”
顾决:“你别见惯了大案子,就看不起小事件啊!这可不是什么硝烟战场、原始国度、混乱地区, 是文明的现代化大城市!丢个小孩儿都能上几天新闻呢,这里出点事和那边出点事能是一个意思吗。而且还特别具有都市传闻色彩, 贼离奇曲折了。”
池晏走到水龙头前洗脸,随口说道:“行吧,你讲。”
“什么啊, 我这可不是什么让你睡醒后拿来提神打发时间的轶事趣闻。”顾决一边埋怨, 一边往嘴巴里大大灌了口浓咖啡提神“续命”, 继续说道:“你要不乐意听, 我还不乐意讲了呢!”
池晏干脆道:“那就别讲!你直接跟我说这钟寻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就行。”
“我觉得,好像和阿雄他们那边的事情有点关系。”顾决道:“这里我查到了一点线索,运气好的话,那人说不定还没死,你赶紧过去瞅瞅。”
“地址。”
顾决敲了敲键盘,说:“发给你了。”
池晏低头往屏幕上确认了一眼,转身和伊莉莎他们道:“你们继续昨天的任务,我出去一趟。”
伊莉莎不放心道:“让阿雄陪你一起去吧。”
池晏拒绝了:“他要看着钟寻。”
伊莉莎:“那你去安全屋拿点防身用的东西再过去。”
池晏:“我知道。”
说完潇洒地套上外套,骚包地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说了句“哥怎么这么好看”,吹着口哨推门走了。
伊莉莎:“……”她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伊莉莎:“顾决,那证人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有两分美色,巴结着钟寻,想要当他情妇的女人,交往有些密切。”顾决道:“和钟寻认识有段时间了,半个月前忽然消失不见。别人说她是终于被钟寻收下藏起来了,但也有人说钟寻后来根本就没再见过这个人。我查了一下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监控,监控只拍到那人连带着自己的小姐妹,一起被钟寻带到了一处巷道里。然后两个女的一直没出来,钟寻却没多久脸色很不好的疾步离开了——顺带一提,那女人的小姐妹现在已经成为植物人了,正在九院病床上躺着。”
伊莉莎关注点始终在池晏身上:“那团长单独过去找人,有危险吗?”
顾决一副你别逗了的语气,笑着道:“这天底下还有几个人能伤得到我们团长啊?”
伊莉莎支吾着想了半天,指着房间墙壁的另一头道:“那柯少嗔!”
顾决没话说了:“行,这的确算一个。”
阿雄闷声道:“柯少不会随便伤害团长。”
伊莉莎一双艳丽的眼眸,刀子一样朝阿雄脸上狠狠剐了过去:“会不会伤害你能说得准——你和他挺熟的?哦,也是,差点忘了,你也是咱们团最早的一批人了,自然是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