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士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从刚才起就在不停的哇哇大叫,眼泪都被吓了出来,现在心有余悸看着柯少嗔和青年,也不知道是神经粗,还是知道这场动乱里,谁都可能死,唯独她觉对能活,所以不是很适时宜的看着柯少嗔的脸说了一句:“竟然连年纪这么小的少年兵都出现了……”
柯少嗔此时也才十一岁半。
早就习惯了这种疑问,柯少嗔没有理会对方,只想赶紧解决另一人格给他带来的麻烦,然后回家躺到温暖的被窝里休息,和青年说:“队长是个什么意思?”
青年答:“他去解决外面的两批主要人手了,让我和你从两边交战的狭缝位置出去,不管遇到谁,都装成另外一方势力的模样,然后逃出去。”
柯少嗔评价:“还真像是他能想得出来的主意。”
胆大包天,敢想更敢做。
“我也没想到你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说实话真是帮了大忙了。”青年说:“你也看到了,我们队长已经被逼到连我这种技术人员都得上战场的地步了……你要是不忙帮,我今天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柯少嗔:“……”
怪不得另一人格这次没给他什么任务奖励,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当初就是青年将出现在训练营,语言不通惶惶不可终日的他拯救了出来,不断照顾什么都不懂的他,又告诉给他有关“人格分裂”的事,安抚了他当年还年幼懵懂的心,等于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此时面对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放手不管。
甚至有点庆幸,另一人格将他及时送到了这里,否则青年不是要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就这样无端死了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只有顺从另一人格的安排,努力往上爬,他才能够有那个力量,去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为此就算被对方当做工具使,他也心甘情愿。
至少,救青年这件事,是柯少嗔他自作出的决定,并非第二人格勉强。
他是独立的,是有自我意愿的。
二人带着女博士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敌方死去的士兵肯定早就将这边发生了交战的事情汇报上去了,趁着麻烦还没赶来,他们要迅速隐蔽起来才行。
年纪最小的柯少嗔,成了一行三人里最主要的战力输出。
女博士体力不行,青年得在后头时刻注意着她,柯少嗔又要打探四周环境,又要提防敌人出现,又要保护身后二人安全,一时间精力全方位紧绷,疲惫的速度非常的快。
等他察觉到前方就是敌人暂时驻扎的营地,没办法再往前走了,柯少嗔只能和身后二人说撤退,要另寻他路。
青年看出了柯少嗔的精疲力竭,担心他这样下去会出乱子,道:“已经走了五六个小时了,博士快走不动了。”
女博士的确是累得气都喘不过来,崩溃地靠在一棵大树上,甚至开始绝望的说起“干脆随便哪个势力把我绑走算了”的话来。
柯少嗔见状,皱了皱眉头,只好说:“前面有个隐秘的树洞。”
“那就在那里休息一会儿。”
娇生惯养的女博士也不嫌弃树洞脏了,形象全无的一屁股靠在泥巴地上,就浑身瘫软的再也不想动了。
她可是跑个八百米,都能去半条命的人啊。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原始树林里像个猴子似的一口气走上几小时的路,人生还真是充满了意料之外。
柯少嗔坐在一块石头上,低头沉吟,看着屏幕上的地图不断思索。
女博士缓过气来之后,天生充满求知欲的她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年兵产生了兴趣,她问:“你是哪国人,怎么当的佣兵?家里人呢?”
柯少嗔百忙之中回她一句:“好好休息,不要说话浪费体力。”
“你只要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就算再走个十天十夜都没问题。”女博士果然一聊起她未知的事情来,就兴致勃勃,精力十足:“一直生活在战争中的你,眼中看见的世界和我这样的人绝对不一样,你能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吗?”
“……”
柯少嗔无奈的叹了口气,提起头问:“你想问什么?”
“其实说实话,打小就在各个国家生活,有着十几个国籍的我,说到底哪个国家的人都不是。所以我也没有那种‘故乡’、‘同胞’的概念,甚至有着‘即便发生了战争也不关我事’的想法。”女博士坦然的说:“因为我从来没有主动鼓励过战争,是那群脑子不好的家伙非要打起来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青年和柯少嗔都默默听着女博士的话,并没有指责她“明明是你发明那些东西,才会促使战争发生的”。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纵使没有女博士的那些发明,亦或者那些枪火弹药的出现,人类即便只是拿着石子和木棍,依旧会发生战争与矛盾。
贪婪与欲望,才是一切的病因。
“资源注定是有限的,但人的贪欲是无限的。”女博士说:“我一直想要发明一个可以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平等的技术,但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有点迷茫了。强者只会剥夺弱者,弱者变强后又只会剥夺更弱的人,想要打破这个循环,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强化自身,提高自己的实力,依靠现有的资源:教育、财富、人脉、智慧甚至是长相,来成为所谓的‘强者’,进而在有限的资源中尽可能的争夺多一点的好处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