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86节
    周波端着鸡屎拌饭走到雷子面前,没想到雷子一把抢过鸡屎拌饭,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碗底都舔干净了,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眼见这一幕,周波都快吐了,捂着嘴巴诧异的问雷子:“你……你不觉得臭吗?”
    “臭?!”雷子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我觉着挺香的啊,对了,这个拌饭是怎么做的,里面放了什么佐料,能教教我吗?”
    周波翻了翻白眼,顺口说道:“这个拌饭的佐料很特别,里面有鸡……”
    没等周波把“屎”字说出口,我便接过话茬:“肉!里面有鸡肉!”
    “有鸡肉吗?我怎么没有吃出来呢?”雷子疑惑地说。
    我俩眼皮都不眨一下,张口胡掐道:“鸡肉已经磨成了粉,所以是鸡肉粉混合在了糯米里面,你吃不出肉的感觉,但却有鸡的香味!”
    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声称赞我是大厨,说以后要跟着我学厨艺,周波再也听不下去了,捂着嘴巴在旁边打干呕。
    “他这是怎么了?”雷子奇怪地看向周波。
    “可能是怀孕了吧!孕吐!”我说。
    雷子吃完鸡屎拌饭,不一会儿又睡着了,等到天色擦黑,我和周波带上方月的骨灰坛和小梅的尸骨,走进老林子。
    我找来几块大石头放在一起,上面盖上一张红布,布置成一个简易的案台。
    然后在案台中央摆上一个香炉,香炉的左右两边各自点上一支白蜡烛。
    周波在我的示意下,在案台前面的地上,密密麻麻撒了一层白色的石灰粉。
    做完这一切,我让周波站在我的背后,告诫他说,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以免中断法事。
    周波紧张地点点头,腰板绷得笔直,就像标枪一样插在我的后面。
    我点上三炷香,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拜了拜,然后把香倒着插进香炉里面。
    香线倒插,那是招鬼用的。
    接着,我从工具包里摸出一张小小的招魂幡,这张招魂幡是下午的时候赶着制作的,做工不太好,有些粗糙,木棍,小黑布,黑布上用大红公鸡血画着一些符箓。
    我把骨灰坛和小梅的尸骨取出来放在案台上,一边挥动招魂幡,一边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天门开,地门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阴风乍起,吹得老林子哗哗作响。
    地上的石灰粉飞扬起来,就看见石灰粉里面,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双脚印。
    大的脚印自然是方月的,小的脚印是小梅的。
    景象一下子变得诡秘起来,但见那两双脚印慢慢走到案台前面停下,然后,方月和小梅的鬼魂隐隐显现出来。
    第162章 行善积德
    地上的石灰粉飞扬起来,旋转出两个人形。
    但见左边那人脚踩绣花鞋,身穿大红旗袍,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袋上,是个面容清秀的女人,只不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看得出来,为了今晚的超度,方月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方月双手斜跨,很有礼貌,对我微微欠了欠身,想当年方月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再看右边那人,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跟方月华贵的穿着比较起来,小女孩的衣服略显寒酸和破烂,眼神有些空洞,但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天真,她冲我脆脆的喊了一嗓子:“大哥哥!”
    我应了一声,让方月和小梅报出各自的生辰八字,然后我把他们的生辰八字各写在一张黄纸上。
    写好之后,将那黄纸往烛火上一点,两张黄纸各自呼呼呼燃烧起来。
    我振振有词地念叨:“方月,小梅,今日送你们前往阴曹地府投胎转世,从此不再做飘荡于山林之间的孤魂野鬼,希望你们珍惜这次机会。六道轮回,如果你们还能转世为人,好好活着……”
    我兀自念叨个不停,随着黄纸不断燃烧成灰,方月和小梅的鬼影也在渐渐消散,就像雾气一样。
    等到黄纸燃尽,两个鬼影也就消失不见了。
    最后,方月牵着小梅的手,对我挥手再见:“陈大师,谢谢你!大哥哥,谢谢你!”
    一阵风吹过,方月和小梅彻底消失不见,只有石灰粉上面的那两串脚印,证明她们刚刚出现过。
    烛光映着空荡荡的树林,凄凄惶惶的,树枝投下散乱而斑驳的阴影。
    方月和小梅都是可怜人,能够替两个可怜人超度,我的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案台上的两支白蜡烛也终于燃烧到了尽头,夜风吹过,两支蜡烛滋的一声,同时熄灭。
    周波这才回过神来,涩声问我:“阿九,结……结束了吗?”
    我拍拍手,一边收拾案台一边说:“结束了!她们都走了,雷子没事了,你也没事了!”
    周波环顾四周,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悄声问我:“她们……真的不会回来了?”
    我笑了笑,让周波不要担心,她们真的投胎转世去了,不会回来了。
    周波这才长吁一口气,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冷汗,那汗水就像掉线的珠子,后背心都浸湿透了。
    我问他怎么紧张成这样,周波脖子一梗,绷着面子说:“紧张?我一点都不紧张啊!”
    “那你怎么满头大汗?”我问。
    周波骨碌碌转着眼珠子:“可能天气太热了吧……”
    我有意捉弄周波,假装脸色一变,惊恐地看向周波身后,用一种发抖的声音说:“天呐,方月,小梅,你们怎么回来啦?”
    话音未落,周波浑身剧震,触电般弹起老高,惊慌失措的左顾右盼:“在哪里?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里?”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周波怔了怔,随即撒丫子追上来:“阿九,等等我,我……我害怕……”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肚子有些饿,让周波去灶房里弄两个小菜,心情不错,值得喝一盅。
    周波笑嘻嘻地问我要不要吃鸡屎拌饭,我正想骂他,雷子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好奇地问:“什么鸡屎拌饭?”
    我和周波对视一眼,两人很默契地闭上嘴巴,雷子若是知道自己这两天吃的都是鸡屎拌饭,他会不会杀了我们。
    我把周波推进灶房做饭,然后笑呵呵的朝雷子走过去:“没事儿,肚子饿了,灶房里不是还有只杀了的大红公鸡吗,我让周波做个烧鸡,再弄点饭!”
    “哦,这个可以有,正好我也饿了,嘴里没什么味儿,红烧公鸡正合我意!”说到这里,雷子又冲着厨房喊:“周波,烧鸡的味道弄大一点,这两天嘴里没味!”
    雷子说话的时候,我赶紧把脑袋别开,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嘴里这么浓郁的屎臭味,他居然说自己嘴里没味?!
    苦苦等了半个多时辰,一盆红烧公鸡终于端上了桌。
    肉香扑鼻而来,顿时馋得我哈喇子长流。
    宿舍里不缺酒,角落里常年放着一个酒桶,里面都是纯正的粮食酒,喝多了也不会上头。
    周波给我满上一盅,雷子也来了食欲,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我旁边:“我也整一盅!”
    很顺利的超度了方月和小梅两个野鬼,同时又救了雷子和周波两个朋友,我这心里相当开心,还带着一种骄傲和自豪。
    老爷子曾经教育我,行走江湖,义字当头,除了义,就是善,行善积德,方为做人之根本。
    以前我没有经历太多事情,可能还不懂的其中含义。
    但是此时此刻,我终于领悟到了老爷子这番话的真谛。
    人只要心情好,吃什么东西都香。
    我抓起一只鸡爪,啃得倍儿欢,一边啃得津津有味,一边称赞周波的厨艺不错:“没想到这些时日不见,你把厨艺都操练出来了,这手艺真的可以!”
    周波端着酒杯说:“这山里日子无聊的很,没事做,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做饭吃。我这种手艺不值一提,倒是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已经完全继承了陈三爷的衣钵,本事相当大啊!”
    我摆摆手道:“我跟我家老爷子的手艺比起来,还差一大截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周波跟我碰了碰杯:“不管怎么说,这次你都是我和雷子的救命恩人,这杯酒,我们敬你!”
    雷子连连点头:“是呀,若不是陈大师出手相救,我早都没命了!”
    雷子一边说,一边从屁股下面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我:“陈大师,这是我一个月的工资,钱不多,别介意。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不收红包是不吉利的,所以这个红包,请你务必收下!”
    我点点头,跟雷子道谢了几句,收下了他的红包。
    第九卷 黄河阴城
    第163章 窥视
    面对周波和雷子的盛情,我不得已,又在山里逗留了两日。
    这两日的生活,简直可以用“神仙日子”来形容,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开始游山玩水,不是去水库钓鱼,就是去山上打鸟,晚上回到宿舍,钓上的鱼用来煮火锅,打下的鸟用来烧烤,小酒儿走几盅,酣然入睡。
    有时候,我的心里都会升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会想,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永远不会踏入江湖,那该有多好!
    两日之后,雷子本来还想继续挽留我的,但我坚持要回石磨村,情急之下,我跟雷子说:“我女朋友还在家里等我呢,你不信的话,周波可以作证!”
    周波是见过张梦瑶的,连连点头说:“对,对,是该回去看看了,嫂子那么漂亮,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雷子说:“呀,看不出来陈大师居然金屋藏娇呢!”
    我跟周波和雷子道别,下了山,回到石磨村。
    从走进村口的一刹那,看见熟悉的村屋,熟悉的田埂,熟悉的一草一木,感觉整个人又回到了现实当中。
    我掏出雷子给的红包,里面有好几百块,我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买了些好酒好菜往家里走。
    我寻思着这几天我不在家里,张梦瑶又很少出门,估计都没吃过饱饭,今晚回去得给她做顿好吃的。
    天色擦黑的时候,我回到家里,推开门,发现家里还没有点灯,昏昏暗暗的,死寂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这样的氛围让我有些不太舒服,我的心一下子拎了起来,张梦瑶去哪里了?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这般想着,我快步上前,推开堂屋大门,正准备呼唤张梦瑶的名字。
    忽然,昏暗的光影中,一股寒气破空而至。
    我猛然一凛,心中暗叫糟糕,不好!有埋伏!
    这记偷袭又快又急,令我猝不及防,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所以心中立刻一片拨凉,觉得自己死定了,这记偷袭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岂料,那股寒气在我面门位置停了下来,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口九?!你终于回来啦?!”
    听见这声音,我顿时长松一口气,睁开眼睛,但见一把明晃晃的分水刺,距离自己的眉心只有不到五公分。